十五度的斜坡,唰的一聲,飛滑下去,彎彎曲曲地鑽過樹空,是那麼自由自在,就像兩隻雪域雄鷹。
他倆順著斜坡斜刺了一頭,馬上向回一繞,藉著慣力翻上了北山頭。
隊友們在興奮地歡笑著,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向坡下滑。
可是當滑雪板一滑動,他們就像有人拉他們的手臂一樣,一個個面朝天被摔倒在雪地上,滾得滿身是雪。
再爬起來滑,還是一樣,又是一跤,雪粉鑽到袖口裡,衣領裡,和汗水攪成一起。
梁爽拿著滑雪板,在順坡的邊緣穿上,兩手拄著雪杖,學著“西藏”和“青藏”的姿勢。
他心想自己會溜冰,溜冰和滑雪道理一樣吧,只要兩手一撐,即可嗖地滑下山去。
可是他走到斜坡,剛拿好了架子,還沒來得及撐雪杖,滑雪板已順坡飛動了,梁爽毫未防備,狠狠地坐在雪地上。
“媽的!超勁呀!全自動的,比屋企的全自動洗衣機還勁!”他一面嘟嚕一句鄉音和普通話成功糅合在一起的結晶佳句,一面爬起來拍拍屁股,兩隻腿已是繃得緊緊地叉在那裡,準備下一次。
他一連滑了數次,摔了好幾跤。
他簡直被兩隻滑雪板耍弄得像在滾雪球。
他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軀猛地趴在雪地上,把雪地打了一個深坑。左腳的滑雪板已離開了他的腳,兩支滑雪杖摔出了十幾步遠。他的衣領裡、袖筒裡,灌滿了雪面。
這一下樑爽可服了,感嘆地嘟嚕道:“TMD,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飛山滑雪,非片刻之功。”
他邊嘀咕邊露出苦笑,他展開了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流露出一種富家子弟的神韻。
你會發現他的笑容帶著懶散,和鐵血軍人的彪悍形象畫不上等號的懶散。
笑容還帶著些許的調皮,露出和他年齡有點不相符的純真。
苦練之餘,泡麵盡情地嬉戲說:“別看雪在文人詩詞中是受歡迎的事物,其實這雪朋友的性子真有點怪,和她溫柔親嘴不成,霸王硬上弓不成;慢不成,快不成;重心偏後了不成,重心偏前了也不成。呵呵,比追一個妞兒辛苦多了。”
戰士們鬨堂大笑,追問泡麵共追了多少個妞兒。
泡麵大嘴一張,自我意淫和陶醉之詞猶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
戰士們雖然知道泡麵說的恍如是《西遊記》的故事,全部是假的,泡麵所說的話七除八扣後,剩下可信的不足百分之五。但在沉寂的訓練生活中,有泡麵的大嘴,也使枯燥的訓練生活增色很多。
梁爽訓練休息之餘,總是喜歡躺在雪地上,把軍帽歪戴著,半眯著眼睛,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根他老爸從南方郵寄給他的“盒裝經典雙喜”煙,鼻孔哼著家鄉的歌謠,臉上露出怪怪的笑容,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軍人講究站有站姿,坐也有坐姿,而梁爽現在那種神態活脫脫一個無賴,和鐵血軍人威武形象八輩子也拉不上關係。
副隊長解旖旎就是看不慣梁爽吊兒郎當的樣子,每次見到梁爽這副樣子,她總是冷冰冰的提醒梁爽,說梁爽是分隊長,注意點領導的形象,要有點軍人的風範。
冷冷的話,就象一團雪花塞進了後脖子,梁爽不由打了一冷顫。
有的人像太陽一樣熱情,梁爽就是這種人。
有的人像冬天一樣寒冷,雪鷹無疑就是這種人。
人的性格一旦形成,就猶如有了毒癮,難以改變。
雪鷹高挑,健美,冷凝,華貴。
她面沉如水,似冬天的水,波瀾不興,冷若冰霜,典型的冰美人。
梁爽自詡瞭解女人,瞭解冰美人往往有一段傷心事。
冰美人往往面若寒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