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似無意的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我立即驚醒了。好好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我端起酒杯,也說了句CHEERS!〃似水流年〃一下子流走了一半,喉嚨裡苦苦的,酸酸的。
〃似水流年〃後勁的確厲害,我從酒吧出來頭暈暈乎乎,一腳高一腳低地像踩在棉花堆裡,又像在雲中漫步,飄飄然,怎麼回的家我一點也不清楚了。
第二天,白純不停追問送我回家的男人是誰,說太有男人味了。我懶得跟她說,腦海裡不時地浮現兩杯色彩柔和的〃似水流年〃。
第十七節藍色的憂鬱
我的傷好了,謝天謝地,白嫩嫩的胳膊上沒留任何痕跡。艾葭說是奇蹟,我如果說是因為那兩千塊一瓶的藥,她的表情一定很誇張,她對錢很敏感,我不想嚇她了,沒有說。
石友為終於查到了尹榛,安徽人,家境貧寒,有個年邁多病的母親,父親去世多年。五年前來北京,一直在酒吧當歌手,和莊一交往了兩年。莊一死後第二天辭去酒吧的工作回了老家,警方覺得可疑,奔赴安徽把他帶回了北京。經過檢驗,莊一家裡男人的鞋印、指紋和頭髮正是他的,而且那隻避孕套裡的Jing液也正是他的。
另外警方在安徽得知他的母親在醫院,急需一筆醫藥費,警方分析尹榛可能向莊一借錢,但沒有借到,於是起了謀財害命的念頭。尹榛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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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尹榛並不承認是他殺了莊一,可他又找不到有利的證據為自己辯解,也找不到那個時間他不在場的證人,因此尹榛被警方拘留了。
後來我問石友為為什麼會把目標鎖定尹榛,石友為笑了笑說鋼琴師幫了他。我感到奇怪,鋼琴師怎麼幫了他。石友為說,尹榛和莊一每次去〃玫瑰人生咖啡廳〃喝咖啡都是莊一買單。我更加糊塗,這能說明什麼,石友為說憑他的職業習慣,他認為這能說明很多問題。具體是什麼問題,他卻不想跟我解釋,我也不好多問了。
我想看看尹榛到底有種什麼樣的憂鬱,能讓莊一如痴如醉。於是請石友為帶我去見他,石友為同意了。
我見到了尹榛。他身材頎長,面容清瘦,臉色蒼白,神情落寞,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這種似深山幽谷中的陰寒,冷得透心徹骨,同時這種冷中還含有一絲孤寂。
尹榛看也不看我,眼睛一直看著別處,顯得有些孤傲。我忍住心底的鬱悶,向他介紹自己:〃我叫吳晴,是莊一的好朋友,莊一跟你提起過我嗎?〃
尹榛這才看了看我,我和他四目相對,突然我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他的眼中包含了許多東西,有快樂有悲傷,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憂鬱,少一分顯做作,多一分顯沉悶,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憂鬱,美得像罌粟花,動人心絃,令人沉醉。
我在他的眼睛裡突然想到北島的詩〃路啊路,飄滿紅罌粟〃。他的眼睛也許是那位反抗沙皇勇士的鮮血變成的美麗而神秘的罌粟花。
他之於我不過是驚鴻一瞥,我就深深記住了他眼中的憂鬱,久久無法忘卻,而他對莊一有過無數次凝眸,難怪莊一那麼痴迷。
為什麼偏偏是他?我實在不希望真的是他,儘管許多證據證明他有很大嫌疑,然而我仍然不願相信這是事實。如果真的是他殺了莊一,可他為什麼要殺她,難道真的是為了錢?
我好不容易從他的眼中掙脫出來,聽到他說〃沒有〃。
莊一沒向尹榛提起過我,就像她沒向我提起過他一樣,我突然覺得莊一是個有很多秘密的女孩子,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尹榛和我。然而我還是知道了她愛尹榛,因為她的日記告訴了我,我對尹榛說:〃莊一很愛你,你知道嗎?〃
第二部分: 第25節:最親密的朋友
〃我知道。〃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