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珠般硃砂痣,回眸時眼波流動,似乎要開口說話。她胸口一酸,喉嚨裡熱滾滾地要湧出什麼東西來,心裡吶喊,我見過的,見過的。
“在尼羅河傳說摩西出生地的留影,那年我十六歲,小雷十七。”陳教練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來不及放下手裡的相架就轉過身,陳教練黯然接過照片,掏出絲巾輕輕擦拭。
“雷痕,那個時代最傑出的花樣滑冰選手,指的不僅是職業素養,她被叫做精靈,人品相貌可想而知。對其他的選手來說,生活在有她存在的冰雪世界,是一種恩賜,更是一種殘忍。她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朋友,我曾竭盡全力向她學習,學她的技術,學她的思想,學她的為人處世,甚至連她的一顰一笑和走路姿態都學了個十足,卻終究是東施效顰。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花滑、冰舞、速滑,甚至女子冰球之中的任何一項。她走了之後,我的成績不斷下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那段時間我生活得很墮落,輕易地接受了另一個男人的誘惑,讓麥傷心離去……轉眼都三十年了,過去發生的事卻好象就在眼前一樣。她也有這樣一張照片,實際上,銀相架是她送的。”
一週以後丁丁到花滑社報到,陳教練把她介紹給了大家。這兩年不到的時間裡,她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到初出茅廬的驚才絕豔,再成為名動羅洲的新聞主角,一直是以短道速滑的希望之星形象出現的,忽然宣佈轉入花樣滑冰,一時譁然。因為健康、興趣或者更容易出成績各種原因,轉項的選手並不少見。 “Fly Farey”花滑社裡這樣的選手已經有三個,艾米、婀娜和今天來的丁丁,可巧又都是短道速滑轉過來的,從此就成為花滑社員標榜本社魅力的有力論據。
這才是開始,陳教練並沒有確定地把她分到女單或雙人滑,她的意思是再過一階段看看。婀娜帶頭鼓掌,她自幼學花滑的,這次算是光榮迴歸,又在兩個領域都建立過相當的根基,加上與陳教練之間似有若無的聯絡,大家對她都存著敬畏之心。轉到花滑的這些天,她也逐漸展露了領袖風采,多數人已經唯她馬首是瞻,因此也跟著鼓起掌來。
丁丁朝她送去感謝的微笑。人群裡她看到了艾米,羅洲分站賽一別,她們就再沒見過。她在考慮進花滑的時候,根本都沒想到艾米也在這裡。這樣更好,她們三個又能再一起了。哦,茜茜,可惜她不在。
40 玫瑰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看比賽哦^^俱樂部活動結束後,婀娜約了艾米一起吃飯,想讓她也一起去。如今的她和過去已經大大不同了,很樂意與朋友相處,即便只是坐在那裡安靜的傾聽,也是一種幸福。
從飯店出來,外面嘩嘩地下起了雨。把婀娜送上出租,艾米與她同路取車,丁丁彎下腰捲起了褲腿,艾米看著她的腿,忽然道,“疼嗎?”
她一怔,呆呆望著指尖下陳舊的傷痕。因為傷口太深,當時的面板整形不是很徹底,還留著深深的一道紅色,這是她不肯穿膝蓋以上裙子的原因。
艾米淡淡地道,“那傷疤,是怎麼來的?”
她象是撿到了線球的線頭,可是前方迷霧濛濛,看不見這線頭究竟通向何處。“不記得了……也許是小時候調皮摔的?真不記得了。我的腦顱以前受過嚴重的外傷,失去了13歲之前所有的記憶,現在還留有頭痛的後遺症。”
艾米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盯著她的嘴巴,“都不記得了?”
她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再一次搖頭。“不記得了。”
“是件好事,所有不愉快的感受都可以當作垃圾一樣扔掉,不用留下一點兒痕跡。”艾米拉開車門坐進去,嘴角的笑容看著象刺痛,或許是心情不好。
丁丁瞥到車尾燈是非常獨特的鋼琴式樣,“你換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