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的時候。
那時候陳陽已經長到了一米七,人高馬大,身板結實,濃眉大眼,已經是個半大不小的男人了,因為從小被家裡人慣著,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膽子大得敢跟人打賭半夜跑到荒墳地裡去大吼大叫。
就在這一兩年,陳家發生了很多事情。
事情要從陳陽那天騎著腳踏車去上學說起,他們那一片的孩子,念小學的時候還能在家旁邊,到了念初中的時候,就必須到鎮上去了,所以家家戶戶,都給孩子準備了一輛腳踏車。
陳陽那輛車是新買回來的,原來那輛,他才騎了一年多,就被折騰得散架了,在去往鎮上的那條路上,會經過一個墳地,幾十個墳包子,稀稀落落的立在一個小山丘上,那小山丘也沒多少樹。大概是怕長出來的樹太高了,擋住先人看風景的視線,所以那些後輩就把那些樹要麼就砍了,要麼就把樹冠給斷了。
陳陽成績不上不下,唸完了初中,也沒打算繼續升學,家裡早就說了,等他初中畢業就把他送到市裡面去學修車,有門吃飯的手藝,日後才能討個好生活,陳陽對家裡人的安排沒得什麼意見,如果不是他爸非讓他念完初中,他連初中都不想念了。
這幾天,他三天兩頭逃課,是因為認識了一個能在山上打獵的。
這個他叫吳伯的男人,常年四季拿著幾個鐵夾子,帶著一杆土槍,先找幾個有野兔子獐子出沒的地方下好了鐵夾子,再撈著土槍在山裡面到處亂轉,一天下來,或多或少都能抓到一兩樣獵物,一般都是兔子,現在山裡的兔子多了去了,他還打過野豬這種大的,陳陽那時候對這些事特別感興趣——又有哪個男孩子對這個會不感興趣呢?
那天陳陽剛好逃課出來,他跟幾個同學打賭,他要是敢一個人跑到那個荒墳地去呆一天,他們就每個人輸給他二十塊錢,另外再請他到鎮上的遊戲廳去玩一把,玩到他不想玩了為止,陳陽一聽,頓時樂了,二話不說就往那地方走。
那個荒墳地就在學校附近,從他們教室的窗戶就能看到,陳陽爬到墳山上,還衝著他那些同學招了招手,那幾個無風不起浪的,也在教室裡衝著他大喊大叫,哦哦嗷嗷的,一直到把班主任引來了才算消停。
等班主任也跟著往窗外看的時候,陳陽早就躲起來了。
此時正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周圍都是墳包子,陳陽就找了棵樹,躺到了樹蔭下,這座山,平時是沒什麼人敢來的,除了附近那所中學一些血氣上湧,過來試膽的男孩子,只不過,那些男孩子,也有一部分來了一次之後就不敢來第二次了,問他們為什麼,他們都是白著臉不肯說。
其他人也就當他們膽子小,被嚇到了,多少會拿著這個事嘲笑他們。
到底能遇到什麼呢?陳陽躺在樹蔭下,打著瞌睡。
他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在一個墳堆前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陳陽正無聊呢,看到這個事,立刻來勁了,他貓著腰,偷偷跟過去,在那個男人肩頭上打了一巴掌,“吳伯,你在這幹麼子?”
吳伯他是個五十幾歲的男人,因為風吹日曬,所以麵皮黑紅,一輩子沒結婚,守著三間土瓦房,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的過著日子,就住在緊挨著望鄉村的張家村。
吳伯被他嚇了一跳,“你個臭小子,我追了半天的兔子,差點就被你嚇跑了。”陳陽來了神,也跟著他往墳堆前的一個土洞裡看,“這裡面?”吳伯點了下頭,“剛進去的,我找個辦法把它們趕出來。”
陳陽站起身,想了一下,嘿嘿笑了兩聲,“我想個辦法,肯定行。”
他拉著吳伯,到山上找了些已經曬得乾透了的枯草樹枝,堆在了那個土洞前,又在乾柴上面放了一些比較溼的樹枝木棍,架起了火,沒一會兒功夫,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