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慰是多麼蒼白。
阿竹將頭深深的埋在青橙的懷裡,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這麼脆弱,明明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了,可是她卻依舊沒有從夢魘中走出來。
半晌,阿竹才從青橙的懷裡出來,對著青橙嘟嚕著說道:“青橙,我餓了。”
啊?
青橙有些愕然,卻見自家小姐張著雙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望著她,似是一點沒感覺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合時宜。
青橙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也算了解自家小姐不時的粗神經,遂也沒說什麼,轉身從不遠處的茶几上端了一碟松子來。
松子是剝過的,阿竹一邊吃著松子,一邊回憶著夢中聞到的松香。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暖暖的松香總能讓她感覺暖暖的,很有安全感。
“小姐,先讓人送熱水進來給您洗一洗吧。”青橙剛剛摸到阿竹的後背都溼透了,不僅如此,連額頭前的頭髮也是溼的,正黏在額頭上,讓人看起來脆弱得惹人憐惜,然,也使得那額前的那道疤痕暴露無遺,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小姐……
“嗯。”阿竹點點頭,也許是在夢中跑的太久,她不僅感到自己渾身是汗,四肢也是酸痠軟軟的,好似真的跑了場馬拉松似的。
阿竹這段時間一直做噩夢,身邊伺候的人也沒什麼不知道的,不僅是值夜的人都分外警醒,熱水什麼的也是一直有備著的,所以青橙喊了一聲,下面的人很快就將熱水準備好了。
青橙伺候著阿竹洗完澡出來,將頭髮擦好,道:“小姐,再睡睡吧?”
阿竹坐在梳妝檯上,轉頭望了望窗外,應該還很早,也可能不算早了,天已經微微泛白。
“什麼時辰了?”
“寅時剛過。”
“那不睡了,今天不是還有事嗎。”
“可是小姐……”青橙聲音裡有些不平。
“沒什麼的,反正我也睡不著,”阿竹打斷青橙的話,後又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瑩兒也是我妹妹不是,今天她成親,這是好事。”
“可……”青橙還想說些什麼,可是似乎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為小姐委屈?可是小姐自己都說了那些人她並不在乎,並不值得她委屈。
可是,真的不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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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六,是楊家大少爺和陳家二小姐大喜的日子。
但在這樣的大喜的日子裡,陳府上下卻詭異的處在一種沉悶的氣壓之中,除了門外的鞭炮依舊勇敢的肆意燃炸著,卻更是襯得裡面的壓抑,壓得前來祝賀的賓客們似乎連那句恭喜都說得有些底氣不足,甚是懷疑起了是不是自家的禮送得太輕了?相互對視一眼,卻也只能不明所以的苦笑了。
陳府的下人們一個個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忙碌著,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自家的幾位主子今天的心情絕對不會比他們想象中好……
不管怎樣,隨著鞭炮聲的漸行漸遠,意氣風發的新郎還是終於接走了屬於他的新娘,留下了一路來自看熱鬧、搶紅包的人的祝福和歡笑。
柳姨娘躲在角門處,滿眼含淚的看著越走越遠的花轎,不捨、擔憂、祝福……
她應該是整個陳府唯一會真心祝福著今天這一對新人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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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沒有去前院,一是不想去,二是知道自己去了也是尷尬,所以索性躲在自己院子裡,順便處理一些不要了的東西。
隨著鞭炮聲和嗩吶聲的漸行漸遠,阿竹終於將最後一件藍色的男式袍子扔進了火盆裡,火苗漸漸吞噬著衣料,揚起點點黑灰伴著青煙漂浮向空中,直至飄遠,不見。
阿竹想,她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多愁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