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倒真的放心把一個小女孩扔在這裡。這要不是她,誰也耐不住吧?
還有那些點心,在季家村瞧著也不算什麼好東西,只有三叔公才這麼擺出來待客。
幸好,她沒嘴賤到沒有下限。
荷花撇撇嘴,剛好那個小丫鬟進來了,一邊拉她一邊細細地吩咐:“姨奶奶叫你呢,荷花。進去後可不要胡亂說話。”
“我知道,謝謝姐姐!”荷花回她一個乖巧的笑容。
琴姨奶奶還很年輕,不過十七歲。尖尖的下巴,桃紅的雙頰,柳葉眉彎彎。身上穿著一件紅色的襖子,荷花不懂這裡的什麼狐皮貂皮之類的材質,但一眼看過去也知道價值不菲。再配上那些琳琅滿目的頭花和首飾,越發顯得精緻貴氣,村子裡那些大姑娘小媳婦沒一個能比得上的。就連她身後的丫鬟那裝扮,也要比尋常人家好上幾分。
荷花踩著小碎步上前,學著平素見過的樣子,福了福身:“荷花給姨奶奶請安。”
那姨奶奶本是垂著眼在喝茶的,聽她這一說,倒是露出了幾分笑容,使人把她拉過去,打量幾眼,撫著她的手道:“荷花,你該叫我姑姑呢。好久不見,你倒是水靈多了。瞧這小手小臉水嫩的,倒是把其他那些小丫頭片子們都比下去了,一點也不像是個在家幹活的,倒像是個大家小姐呢。”
荷花細聲細氣地回答,“琴姑姑,爹爹是看那兩個小乞丐可憐才收留他們的,我才不是什麼有丫鬟的大家小姐。我的手和臉也沒有姑姑好看。姑姑比那畫裡的人都要漂亮,就像仙子一樣呢。”
姨奶奶笑得花枝亂顫,旁邊的丫鬟媳婦子也一個個臉上喜洋洋地恭維。
“這小姑娘可是說了大實話了。”
“難怪老人家說小孩子的眼睛最是厲害,也不懂得說假話。我們姨奶奶可不就是和仙子一樣漂亮?”
“得了,得了,小孩子沒眼見,隨便什麼也說好看。你們幾個怎也學她一般嘴裡抹了蜜似的沒個正經?”姨奶奶笑著斥了兩句,轉向荷花道,“幾年前見你,還是傻乎乎髒兮兮的一個小猴子,現在倒是出息了,聽說你還在唸書?”
小猴子?
紅屁股、吱吱叫、一身蝨子的猴子?
這是說她麼?
荷花寒了一下,搖搖頭道:“琴姑姑,哥哥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不過是央他教我寫自己的名字、認得幾個數而已。只要不會數錯錢、不是睜眼瞎就好了,沒念過書的。”
這年頭,只有大戶人家的小姐才講究學些琴棋詩書畫,他們這些村姑,飯都吃不飽,沒有一個管這些學習的事。前些天二嬸子還話裡話外地諷她唸了書是要去做粉頭。
姨奶奶點點頭道,“我們這些人,最多也不過是這樣了。可憐你娘,看不到你現在的乖巧樣……”
又說了一些話,荷花一一捧著她回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就有人掀簾子進來回話,姨奶奶喊了一個丫鬟過來:“琥珀,你裝些點心給我這侄女,再挑幾尺布給她做新衣裳。”隨即又拆下頭上帶的一個釵子,“荷花,姑姑今天要回縣裡,就不留你吃飯了。這釵子給你帶著,你一個大姑娘了,就算沒有孃親疼著,也要知道些花啊粉啊什麼的。”
那釵子也不是什麼好貨色,只不過顏色鮮豔些罷了,荷花笑笑,接過來釵在頭上,又福了福身:“謝謝琴姑姑!琴姑姑回縣裡,要一路走好。荷花以後把雞養大了,熬老母雞湯給琴姑姑養身子。”
“好了,好了,去吧。以後有機會,你來縣裡再看姑姑吧。”姨奶奶擺擺芊芊玉手,那叫琥珀的丫鬟就帶著荷花出去了。
這頭,三叔奶奶卻領著一個人急急地進了屋,一邊甩手一邊嘟囔,“那個同哥兒,真是死腦子!怎麼說也不肯。”
姨奶奶把其他下人趕出去,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