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著笑道:“竟是個要點名兒的,不知爺要選哪位的名號呢?”
杜衡想了想,笑著又搖了搖頭:“名字倒是不識,不過,就是適才站在門外那位,你想必知道。”
那男子就彷彿沒有骨頭一般,軟軟往後一靠,倚在一根硃紅的柱上,伸了手一下一下點著下頷,一面斜飛了眼瞅他,半晌,才又笑起來,把聲調折地千轉百回:“可想起來了!要點他的名兒,那爺可算沒趕對時辰了,爺您想必也瞧見他正與旁的人聊天吧,那就是了,柳兒這一日,可都讓朱大員外給包嘍!”
杜衡就這樣默默地聽,然後點了點頭:“好的,那我明日再來。”說著,扭頭便要走。
那男子微微一驚,忙伸了手扯他的衣袖:“怎地就這樣了呢,您不選別個人來陪陪?”
杜衡皺著眉把袖子掙出去,一抬眼卻瞧見要尋的那兩人正依偎在二樓的闌干邊俯看下來,他眯了眯眼,腦子裡飛快地轉了下,突然笑了一聲,亮著嗓子道:“別人我卻也不稀罕,只是適才見了柳兒公子的模樣,十分傾慕,就想與之攀談兩句,不想朱大員外慧眼,竟比我更早一步,那我也只有改日再來碰碰運氣了。”
瞧熱鬧的兩人把這話一字不落地聽了,埋頭咬了會兒耳朵,就見那個矮一些的公子突地笑起來,拍了拍闌干往下喊:“罷了,就允他上來吧,朱員外願意賞他個面子呢。”
那男子聞言,又喜又嗔地瞪了杜衡一眼,柔柔地把他往樓梯那兒一推:“去吧,難得人賜個面子,記得到時多留點兒賞銀哪。”
杜衡心裡好笑,只想,我是來拿妖怪的,難不成還得給妖怪包紅包不成。面上卻沒有表露,只三步並作兩步行了上去,周圍看熱鬧的人就也笑起來,低低地道:“這人生得這樣儒雅模樣,原來竟也如此急色呢。”
那個叫柳兒的男子早立在樓梯口等著,才見杜衡邁步上來,就軟軟地傍了過去,杜衡瞧出他是個狐精,只怕他嗅見自己身上氣味,忙往邊上閃了一步避開,又見他似乎有點兒不悅,忙笑著道:“麻煩公子引路。”
柳兒也不好發作,便也只攢出笑意來頷了頷首,領著他走到一扇雕花門前,那個朱員外也早倚著門站著,見他倆行來,勾起嘴角一笑:“公子竟也喜愛柳兒至此,我倆就也算有緣,今日不妨一起快活快活。”說著,也不理會杜衡,徑自推開了門行了進去,回手把杜衡往裡一拽。
滿室氤氳的香霧,嗅著味道竟有三分的熟悉,再一想,分明是那天狐狸用的招數。
只是情投意合下,這樣的幻術難免能起些兒作用,而今你不請我不願,這虛渺一切落在他的眼底,也是一片空無。
杜衡暗暗放了心,藉著這香菸的迷惑,狐精一時倒也嗅不出他身上修行的氣息,便也裝出迷醉的樣子來,彷彿真被這幻境惑住了一般。
柳兒開心地笑著,啪嗒閂上了門,見那朱員外拉住了杜衡的手,便像一株藤兒一般攀了上來,輕輕貼了杜衡的肩背,往他的耳旁呵了一口氣,帶了笑說道:“這人間的蠢貨倒不少,先來個朱員外,而今又有你,這樣願意倒貼,倒教我們不忍心放你一馬了。”
他比杜衡矮了點兒,踮了腳說了那些話,就把臉挨在杜衡的頸窩裡,伸了舌頭要舔。
那個朱員外的一張臉適才掩在煙霧中,現在慢慢又分明瞭起來,竟換了另一副俊俏模樣,絲毫不似剛才的平凡樣子,他瞧著杜衡幾乎放空了的眸眼,也不禁笑了起來,放了牽著杜衡的手,就直接往杜衡的腰上摟過來,口中對那隻小狐狸說道:“柳兒,瞧他這生嫩的模樣,味道一定不賴,難得上門,好好想想得要怎樣玩兒才好。”
話音未落,竟倒抽了一口冷氣,那人埋頭看去,只見圈著杜衡的手臂上分分明明貼著一張壓制的紙符。
“你!”他皺了皺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