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舅年富力強,還算撐得住,可撐著撐著就想當家做主了,我爸手下的幹將幾乎全都被換了,這兩年要不是我爸還有一口氣吊著,這些東西早就改姓了。現在我爸沒了,我家很快就變天了!」
田孜聽得一顆心浮浮沉沉,電視裡才有的情節就這樣活生生地發生在自己身邊,做夢一樣,聽到後面又替他揪心,不由地問道:「那怎麼辦呢?」
怎麼辦?羅小虎不知不覺換了神色,眼中閃爍著狼性的兇光,冷笑道:「一忍再忍,無須再忍,他以為我依舊在國外吃玩樂,我偏要打他個措手不及,羅家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搶走。只是」
他聲音低下來:「整個人荒廢了這麼久,我對做生意的事真的一無所知,虧得跟在你身邊多少學了點,但」
不不不,田孜受寵若驚地趕快擺手,她哪裡有本事教他們這樣的人物?
羅小虎繼續說:「公司內部還有些我爸的老部下,這幾年也被排擠的不行了,趁著參加葬禮的時候一起來找我商談,終歸是要鬥上一鬥的。」
「哦。」田孜茫然地應了一聲,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麼隱私的事。
羅小虎看著她,目光誠摯:「田姐,你考慮過到我這邊工作嗎?我現在急需一個得力的自己人,你的能力和人品我完全信得過,至於待遇什麼的,你放心,儘管提就是了。」
原來如此,田孜如醍醐灌頂,事情兜兜轉轉,落腳點原來在這裡。
她剛要開口,羅小虎一伸手阻止了她,他說:「事情來得突然,你不用著急答覆我。」
事到如今,他還是那樣的細緻體貼,恍惚還有田孜認識的那個羅小虎的影子。
田孜回去後認真考量了兩天,還是拒絕了。倒不是覺得羅小虎開的條件不夠吸引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單從經濟收益上講,他那邊自然能給予她更多的東西,但她並不是貪心的人,那些複雜詭譎的鬥爭,洶湧的暗流,還有城府深沉善惡莫辨的羅小虎,想一想就讓人頭大,她不由地卻步了。
羅小虎自然很失望,低落的語氣藏都藏不住,好在他風度還在,表示完全理解和尊重她的決定。田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辜負了他的期待。
有時候她也會反過來想想,羅小虎涉世未深就陷入這種局面,孤單伶仃,確實為難,只是這種為難離她太遠,不像之前漏單或者報價出錯,是她無力解救的。
何川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對田孜工作上的事從不過問,田孜也一樣,只知道他在不停地投資,哪裡賺錢往哪裡扔錢,有時候賺有時候賠,總體算下來失手的次數還是比較少的。
他以前就是學金融的,加上人脈資源充足,這麼多年下來練得眼光毒辣,不僅自己能賺,還頗有一些跟風擁護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何川開始帶田孜去應酬,赴局,聚餐,搓麻將,有時候還去一些私人會所。
田孜本來很抗拒,經不住何川一再揉搓,肉麻兮兮地威脅她:「外面那些外七八糟的小妖精多著呢,你就不怕我被她們勾走了?」
田孜正專心致志地翻著一本專業書,聞言從鼻子裡冷哼了一下,說:「你真當自己是塊唐僧肉啊?」
何川雙手交疊,懶洋洋地壓在後腦勺下,說:「我才不像唐僧那麼傻呢,白白放走了國色天香的女兒國國王,還有那些如花似玉的萬千後宮,哇」
他誇張地喟嘆了一聲,無限嚮往的樣子。
田孜又輕哼了一聲,穩穩地翻了一頁繼續看。
何川覺得無趣,抱怨:「人家的女朋友都是又溫柔又浪漫又會吃醋,我卻找了個書呆子,真是可憐!」
田孜放下書,摸摸他被髮蠟固定得硬邦邦的頭髮,說:「還真是,打扮得跟花蝴蝶一樣,卻跑到我這裡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