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披著一件寬大的斗篷就來了。她比別人哆嗦得更厲害,她說道:
“陛下,發生了什麼事?天哪!……您的喊聲一直傳到我那裡,我就來了。”
國王回答:“沒……沒……沒什麼,”他的眼睛仍然一動不動,似乎在凝視著空中別人看不見,只有他能看見的一個影影綽綽的形體。
王后又說道:“可是陛下叫喊過……是否陛下身體欠安?”
亨利的臉上十分明顯地流露出恐怖的表情,以致不久就逐步傳染給周圍的人。有人向後退縮,有人走向前,大家都用眼睛緊緊盯住國王本人,看看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雷擊或者被蛇咬。王后大聲說道:
“啊!陛下,看在天主的份上,請陛下不要讓我們繼續苦惱不安吧!您要叫個醫生嗎?”
亨利仍然用恐怖的聲調回答:“醫生?不,我的身體沒有病,有病的是靈魂,是心靈;不,不,不要醫生……要一個殲海神父。”
大家面面相覷,每個人都察看房門、帷幔、地板和天花板。
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發現那個使國王嚇得魂不守舍的無影無形的蹤跡。
大家繼續向四周察看,他們的好奇心陡然增加,因為眼前的神秘事件複雜化了:國王要找一個懺悔神父!
這個要求提出來以後,立刻有一個使者跳上馬,馬蹄踏在盧佛宮的鋪石路上,沿路迸發出無數火星。五分鐘以後,聖熱內維埃芙修道院的院長若瑟夫·傅隆被叫醒,也可以說是從床上被拉起來,到了國王那裡。
懺悔神父到達以後,眾人的聲音立時平息,重新恢復了靜寂,大家互相詢問,猜測,有人自認為猜出了什麼,可是大家都很害怕……國王懺悔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國王比任何人都更早起床,命令把盧佛宮的門關閉,其實大門只為懺悔神父開過一次。
然後國王召來教堂的寶庫保管員、蠟燭工和司儀官,他拿起他的黑色封皮的日課經,唸了幾段經文,停下來剪了幾個聖像,突然間命令把他的朋友們都召集來。
根據這道命令人們第一個就去找聖呂克;可是聖呂克病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厲害。他有氣沒力,疲憊不堪。他的頭痛已經轉化為睏倦,他的睏倦,或者更確切點說,他的嗜眠病,使他睡得那麼死,以致所有經常住在王宮的賓客中,只有他一個人沒有聽見昨晚的一場喧鬧聲,雖然他的臥房同國王的臥房只有一牆之隔。因此他要求繼續臥床,不過他會為國王背誦國王要念的所有經文。
聽見這番悲慘的彙報,亨利畫了一個十字,下令派他的醫師去伺候聖呂克。
然後他命令把熱內維埃芙修道院的所有苦鞭都送到盧佛宮裡來。他自己穿著黑服,從他的朋友面前走過,第一個是還瘸著腿的熊貝格,第二個是臂膀吊著繃帶的埃佩農,第三個是頭還暈眩著的凱呂斯,還有就是在哆嗦著的奧和莫吉隆。在走過時,他分給他們一人一根苦鞭,命令他們各盡自己的臂膀的力量互相鞭打。
埃佩農提出來說,他的右臂繫著繃帶,不能回敬別人的鞭打,使一系列的鞭打聲走了音,無法協調起來,因此他應該免除參加這個儀式。
亨利三世回駁他說,只有這樣一來,他的贖罪行動才更能獲得天主的歡心。
他自己以身作則。他脫下緊身上衣、外套、襯衫,像個殉道者那樣鞭打自己。希科很想大笑一場,而且按照他的習慣作些冷嘲熱諷,可是國王的一下嚴厲的眼色使他知道現在這樣做不是時候。於是他跟其他人一樣也取了一條苦鞭,只不過,他不是答打自己,而是鞭打鄰人。等到他發覺手邊沒有背脊可供他鞭打時,他就去鞭打柱子上和護壁板上的圖畫,把圖畫一片片地剝落下來。
經過這一場擾擾攘攘的鞭打,國王的臉色逐漸平靜下來,雖然他仍然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