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蹊清脆道:“我小姑姑說,我小舅舅沒死!”
她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那裡,微微抬起下巴,帶著點倔強與不服輸。
胡嬰仔細打量著她。她與夏顏月實在太像,尤其此時,她的臉上都是斑駁乾涸的血跡與汗漬,讓胡嬰恍若回到無底深淵高臺上同樣狼狽與驕傲的夏顏月。
她也想起當初自己是如何耗費心力不擇手段將顏策的魂魄拉回來養在自己身體裡。
[胡嬰。]顏策喊了一聲,胡嬰回過神來笑著寬慰他道:[就是傷感一下,夏顏月一個人,只能靠著前面十八年的回憶生活,與她相比,起碼我還能跟你說說話。]
顏策便不再說話,胡嬰微嘆口氣對幾人道:“罷了罷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不如就此去罷!”說罷揮揮手,就這麼消失了,隨她一同消失的,是被紅綢布裹著的小海。
月玲瓏驚呆了,連嘴裡的泡泡都忘記嚼:“康哥,這……”
康哥愁眉苦臉道:“胡娘子胡嬰,a市修行最深的妖族,也是現在唯一一個能斬破空間的物外之人。”
斬破空間啊……
夏言蹊聞言不禁有些嚮往,喃喃道:“那出去旅遊的時候會省多少時間和路費啊?”
月玲瓏嘲諷道:“能不能有點出息?這是路費的事嗎?”
夏言蹊好奇道:“不然呢?誒你說她會不會一半跳過去一半沒跳過去卡在那裡啊?”她憑空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然後打了個哆嗦,“好像有點驚悚!”
月玲瓏不屑與她科普,伸出手掌貼上捆綁著小趙兩人的黑色藤蔓,她的手指修長,十指如蔥白,與黑色藤蔓粘合在一起,莫名好看。
黑色藤蔓在月玲瓏的手下乖順地聚成一個人影,人影慢慢成型,最後完全顯示出來。
那是一個高挑漂亮ol裝扮的女孩子,化著淡妝,栗色的小波浪短髮襯著人越發精緻,渾身還帶著初入社會涉世未深的青澀。
她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先是呆了片刻,隨即才看向自己的手,當她發現自己真的可以現行的時候,臉上悲喜交加,嘴角雖是笑著的,眼睛裡卻滾落出豆大的淚水。她蹲下去將臉埋在手裡無聲悲哭。
夏言蹊看得不忍心,剛邁步想上前安慰她,康哥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夏言蹊,“小友若是有空,可以去特事處走走,我們一定傾力款待!”
夏言蹊忙雙手接過來:“多謝多謝!”這人太熱情了也有點嚇人啊!
月玲瓏手腕翻動,扯出一卷金色絲線將已經昏迷不醒的倆人捆綁住,問康哥:“你真不將她帶走?就這弱雞的樣子,怕是過了不下個月我們就得給她善後!”
“喵。”秦培羽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走到被捆住的兩人面前,飛快地一人賞了兩爪子,隨即往後退了幾步點點頭,像是很滿意兩人臉上帶著的梅花印記。
月玲瓏來不及勸阻,等她看清楚倆人現在的情況後不禁驚撥出聲:“康哥!”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震驚。
康哥看了地上的兩人一眼,弓著腰背對秦培羽道:“原來是閻殿使大人,怪不得……是我眼拙了!這二人既然對普通人出手壞了物外的規矩,是該當損了一魂一魄的。”
損了一魂一魄,這兩人別說這輩子,下下輩子能不能做個人估計都夠嗆!
“喵。”
便宜他們了!
康哥臉上的皺紋都快夾死蚊子,耷拉著眉眼道:“這兩人我便帶回去了。”
“喵。”
走吧走吧,天快亮了!
康哥點點頭,示意月玲瓏將還在哭泣的女孩子帶走,夏言蹊忙道:“她說她還有未完成的心願,你能幫她完成嗎?”
康哥看著她道:“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