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在了。
張舜卿愣住了,不發一言。抱著女子,任眼淚長流。
虞醒聽不清楚,他也不熟悉宋代的音樂,低聲問道:“她唱的什麼?”
“柳永的望海潮。”李鶴說道。
一時間望海潮從虞醒腦海之中浮現出來,似乎有一個溫柔的女聲,合著剛剛的旋律在唱: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
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異日圖將好景,歸去鳳池誇。
虞醒想著剛剛那個女子,她應該一輩子都沒有去過東南。她唱著是望海潮,想得應該是成都府。
是的,揚一益二,成都之繁華不下東南。
只是當年的成都人,多為泉下鬼了。
成都的“雕欄玉砌應猶在。”大抵是“桃花依舊笑春風。”
只是舊人做新鬼,亦為尋常事。
李鶴看著張舜卿,說道:“舜卿小時候,定過一個娃娃親,是成都人家。成都淪陷,就再也沒有聽過訊息了。讓他哭一會兒吧。”
虞醒低聲說道:“是她嗎?”
李鶴說道:“應該不是。”隨即嘆息一聲:“是又如何?”
她不是張舜卿的未婚妻,卻也是別人未婚妻,別人的女兒,宋人的女兒,漢人好人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