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算她年幼,就算被嚇哭,可以往會溫柔的將她抱在懷中安慰她的人,也不在了。
那些官兵的兇悍,卻永遠的印刻在了心裡。
以至於現在遇到,就本能的害怕。
那群官兵遠遠看到這邊有一群人,於是腳步一轉,便向這邊走來。
到得跟前,才發現是承親王,於是便急忙跪地行禮,隨後站起來,繼續巡視去了。
櫻蘭和香雪,這才輕輕的拍了拍胸,鬆了一口氣。
剛才那群士兵,氣勢洶洶的向著她們走來的時候,多年前那不美好的記憶重新湧上心頭,差點給嚇的窒息過去。
而在那群士兵,向著白一弦恭敬的跪拜行禮,然後離去的時候。
也不知道為什麼,記憶裡的那種恐懼害怕,猶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了。
此時此刻,宛如新生。
一行人在寂靜的街道上走著,煙蘿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突然輕聲說了一句:“原來,夜晚的京城,是這副樣子的。”
與白天的喧囂不同,跟蒔花館中的熱鬧也不一樣。
月光清涼如水,從天上宣洩而下,灑滿人間。
煙蘿非常喜歡這樣的寧靜。
她小的時候,就經常晚上的時候,偷偷跑到院子裡,去欣賞月光。
可惜,在青樓之中,就再也沒有這樣的時光了。
因為在青樓中,夜晚,正是最為熱鬧的時候。
想要一個人安靜的獨處,實在是太難了。
煙蘿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能享受到這樣的寧靜,欣賞到這樣美麗的月光了。
白一弦輕聲笑道:“煙蘿姑娘,也無需這麼感慨,以後想要欣賞這樣的美景,有的是機會。
等去了王府,你就住在流雲香榭之中吧。
那裡比較安靜,還有一池春水,有個涼亭,夜間欣賞月色,最好不過了。”
雖然煙蘿跟櫻蘭她們一樣,同是從青樓中救出來的。
但煙蘿與櫻蘭她們到底不一樣。
白一弦與煙蘿相識於杭州,那時候他還未曾發跡。
當時雙方的關係也很是不錯,互相之間也是時常走動。
煙蘿也經常做些小糕點過去,帶給他和蘇止溪,雙方有如朋友一般。
而櫻蘭她們,只是今晚才剛相識,白一弦一時心血來潮之下,才給她們贖身的。
因此,煙蘿留下,是以朋友的身份留下的。
而櫻蘭她們留下,就只能以丫鬟的身份,在府裡做工。
櫻蘭跟香雪也滿是羨慕。
在蒔花館的時候,煙蘿是頂尖的花魁,賣藝不賣身,受人追捧,每日什麼都不用做。
彈彈琴,下下棋,就可以了。
秋媽媽還得對待親生女兒一般的對待她,每日好言好語好伺候。
沒想到,贖身出來之後,這待遇也是天差地別。
煙蘿就能像是半個主子一般的住在王府,而她們就只能幹活,做工,當個丫鬟。
可也羨慕不來,誰讓人家長得美呢。
自古英雄還難過美人關呢。
美人的待遇,總是與眾不同的。
一行人走的實在太慢,幾個女子又是天天在青樓中的弱女子,不常鍛鍊的。
像是煙蘿,就算是出門,都有轎子。
因此,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的時候,她們幾個就已經累的不行了。
倒是剛被賣進去一年多,還時時做粗活的青錦,一點沒看出來疲累的樣子。
雖然幾女都在咬牙堅持,但距離王府還遠著呢。
現在還是在外城,等走到內城,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