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雅一直覺得,她以往所接觸的人,包括了她自己,已經足夠殘忍和冷血了。
可現如今才知道,原來他們和杜雲夢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面對眼前這個女人做的一切,她甚至都根本不敢去想,她到底做了什麼,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丁回,已經痛得根本聽不到杜雲夢在說什麼了。
他以為,剛才那時候的痛苦,已經是極致了,不可能有比剛才還要痛苦的感覺了。可現如今,他才明白,自己錯了。
丁回現在甚至覺得,剛才的那種痛,雖然也是常人難以忍受,但他能忍,真的能忍。
他覺得自己在那樣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之中,還能硬是承受住,不會開口吐露半個字,自己當真是條漢子,硬漢。
他自己,還十分欽佩他自己。
可如今,真的不行了。現在的這種痛,才當真是極致的痛苦,痛到了骨子裡,深入到了靈魂中。
卻偏偏,即使已經痛成了這樣,卻都還沒有痛暈,竟然還一直保持著清醒。甚至於,他如今,連自盡都做不到。
他真的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丁回的慘叫聲極為的淒厲,根本不似人聲,他並沒有堅持太久,就大吼道:“解藥,快給我解藥,我招了,我全招了。”
蘭雅也沒想到,剛才丁回痛成那樣都沒招,如今卻迫不及待的招了。
蘭雅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開口斥責丁回,他怎麼能招呢?可她張了張口之後,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因為她看到,丁回痛苦的整個臉都扭曲了,看上去極為的可怖。
而杜雲夢聽到丁回說招了,卻依然不為所動,她好似根本沒聽到丁回說的話一般,她就坐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面容,嘴角微微上翹,就那麼盯著丁回看。
就像是,她如今是在欣賞什麼美麗而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
甚至她的雙腳,還在一晃一晃的,顯得是那麼的嬌俏。
單看杜雲夢,是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她面前的場景,有多麼的可怖。
可當再看到眼前丁回的慘狀的時候,誰還會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嬌俏可人的?
丁回哀求的目光看著杜雲夢,他企圖爬向她,但最終卻因為疼痛而沒有爬動分毫,最終只做出來一些奇怪的動作。
“求求你,我全招了。”丁回如今甚至連解藥都不求了,他只求一個痛快。死亡,都比如今這種痛苦要幸福的多。
蘭雅看到,丁回的痛苦,似乎升級了。他方才只是面孔扭曲,叫聲淒厲。
可慢慢的,他連喊都喊不出來了。他開始在自己的身上亂抓,抓碎了身上的衣服,抓的自己的肌膚變成一條條的血道子。
血肉都被抓下,丁回的指甲裡,全是自己的血肉。看那樣子,就好像是要將自己的血肉全部抓下來一般。
地上甚至還有一些細碎的血肉,那都是從丁回的手上,指甲裡,掉下來的。
可丁回似無所覺,依舊在狠狠的往下抓著自己的血肉。
看到這一幕,即便是蘭雅這個女刺客,都忍不住目光驚恐,只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張口欲嘔。
太可怖了。
做殺手多年,她不是沒殺過人。血流遍地,屍橫遍野的場景,她都看到過。
可殺人不過頭點地,一劍出,人就死了,不會有多麼痛苦。
可她從未見過一個人,能活生生的將自己抓成這樣。抓的他自己身上血肉模糊,血肉稀碎,有的肉末,還耷拉在身上,僅僅連著一點點的皮肉。
甚至有的地方,還露出了森森白骨。
尤其是,這個人還極為的痛苦,叫聲悽慘的都不像是人聲,最後連嗓子都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