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明月挑眉：&ldo;你已經將訊息透露，不靠你們，我照樣能抓到梅恭。&rdo;

&ldo;真的?&rdo;高景笑了，神情竟有幾分天真，&ldo;那我告訴你，梅恭現在應該回去洛陽預備統領中軍了，不怕徒勞而歸就去啊。&rdo;

賀蘭明月語塞了，他喝了一口水強壓火氣：&ldo;你打算如何?&rdo;

&ldo;那位大當家應該是令尊的舊部吧，你說他若知道了梅恭的下落，會不會選擇和我合作打回洛陽把人千刀萬剮?&rdo;

&ldo;你最好別打四叔的主意。&rdo;

&ldo;咳咳……&rdo;高景輕輕拍了兩下胸口，撩他一眼，&ldo;放心，你沒同意之前我不會跟他說的。你若同意了，屆時也輪不到我告知。&rdo;

&ldo;和林商說到的隴右軍是怎麼回事?&rdo;

高景繼續揉毯子針腳粗糙的毛邊：&ldo;花穆，元嘆是他的恩師，父皇是他的伯樂，於情於理都該站在我這一邊，但當時宮變他沒有任何動作。隴右離豫州不算太遠，我猜他或許早有盤算……如今他若知道去不得洛陽，我才丟擲橄欖枝。&rdo;

賀蘭明月冷哼一聲：&ldo;他就會選你嗎?&rdo;

&ldo;不去洛陽，那是抗旨，去了的話應該就回不來，還要連累一家老小，你覺得他會這麼蠢嗎?&rdo;高景嘆道，&ldo;選廢帝就沒這麼難了，我功敗垂成，他是個死;我若復位，他就是勤王的第一大功臣。你道如何?&rdo;

&ldo;盤算還如從前精明。&rdo;當天真被他矇蔽了才心軟。

後半句沒說出來，高景看他的眼神卻已然明白：&ldo;大事與你，在我心中分量不一樣。我能運籌帷幄，因為這些人都是棋子，損了不心疼。&rdo;

聞言賀蘭明月嗤笑，腮邊但不開口。

這算什麼呢?

先殺我一回，再告訴我事情並非你所想?若那一刀之後我沒熬過來，如今也沒遇見，高景，你這顆糖打算餵給誰吃?

花言巧語還如當日，正當我會嘗到點甜頭就腦袋發熱嗎?

&ldo;退一萬步若是花穆不願犯險，我自有其他手段逼他就範。&rdo;高景舔了舔乾燥的唇，賀蘭明月遞過手中的茶，他先是愣怔片刻，這才接住。

高景飲茶時，賀蘭明月道：&ldo;脅迫，利誘，還是用他的妻女要挾?&rdo;

微燙茶水險些嗆到，高景臉漲得通紅，神情卻依然自若：&ldo;放在從前或可迂迴解決，大家坐下來好好談。但我如今走投無路，手段難免極端。&rdo;

他倒是領教過高景的極端，但眼下被這麼平常地說出來作為自己的棋子，豈非太罔顧人性?賀蘭明月皺了皺眉，自覺分別時日高景骨子裡的無情全被激發，比從前更甚，不知他在儲君之位又經歷過什麼難事。

算來也不過……弱冠之年，這般經歷和心思實在太殘酷了。

賀蘭明月良久不語，高景察言觀色，放輕了語氣：&ldo;你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分?&rdo;

道理其實已經十分明晰，賀蘭明月只是偶有婦人之仁，尚能辨清是非。他對高景的詢問充耳不聞，問：&ldo;成事以後你又如何?&rdo;

高景道：&ldo;我會讓花穆聯絡平城元瑛夫婦，舊都守衛都是久經沙場的軍人，唯有一物可以調動，但此物如今下落不明，只能與元瑛另尋方法。從北方、西方夾擊，高泓求援只能再調臨海軍，可臨海王到了那時未必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