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賀蘭明月忽然自窗外出現，嚇得謝碧一哆嗦：&ldo;我沒說你壞話啊!&rdo;

賀蘭白了他一眼：&ldo;聯絡個木匠。&rdo;

&ldo;木匠?&rdo;謝碧疑惑問，一拍腦門兒大放厥詞，&ldo;你終於準備修房子金屋藏嬌啦，要不再找個泥水匠?&rdo;

賀蘭明月這下連警告都懶得給，大步流星踏過來，一把抓住謝碧摜在桌上，給慫秀才演示了一遍什麼才叫真正的&ldo;禍從口出&rdo;。

毆打完畢，他神清氣爽地走了。

還沒行至高景所居院落，先遇到了提著一個水壺神色匆匆的阿芒。她也發現賀蘭明月，索性停在原地等他過來。

&ldo;阿芒姐姐這是做什麼?&rdo;賀蘭明月示意她的東西。

&ldo;融雪時又冷了些，最近少爺到了夜裡就凍得睡不著。&rdo;阿芒如實道，&ldo;這些天我四處詢問哪裡能買到不起煙的炭，但城中這個季節很少有人叫賣。只好多燒幾趟熱水，讓少爺捂著茶缸暖手了。&rdo;

賀蘭明月道：&ldo;才剛過了第一場雪，不算冷。你們初來乍到，不習慣也難免。&rdo;

他言罷就伸手去幫阿芒提水，阿芒不與他推辭，搓了搓手和賀蘭並肩而行：&ldo;我和林商當下人當慣了，皮糙肉厚的，不要緊……少爺他本就沒受過氣候苦寒的折磨，又拖著傷腿，萬一凍壞……&rdo;

賀蘭明月沉吟片刻：&ldo;回頭我替他尋個大夫。&rdo;

阿芒搖頭：&ldo;他怕冷還不是在……那地方被用刑太過，壞了根本，尋常大夫治了也沒用，只能慢慢地養。林商略通醫道，交給他就成。&rdo;

賀蘭明月不便再攬事，頷首表示明白了。

兩人沿著府中小徑一路行至院門，阿芒弓身要去接賀蘭明月手裡的壺：&ldo;你不想見他，那就到這兒吧，多謝啦。&rdo;

他卻一收手：&ldo;……沒事，姐姐，我幫你拿進去。&rdo;

阿芒直起身背著手，笑吟吟望向他。

那表情讓賀蘭明月有點難堪，他有意識地在避開與高景那段過往，但在知內情的人面前總束手無策。

離去的半個月中小院似乎有些變化，邊角放了一排小陶罐和爐子，正冒著熱氣。

察覺賀蘭明月迷惑，阿芒解釋道：&ldo;那是每天要喝的藥和調養的膳食，共有四種。為避免藥性相衝，必須分開熬製。&rdo;

賀蘭明月暗中為這數量咋舌，表面平靜地點了下頭。他幫阿芒把東西提到廳內，裡頭點著一盞油燈，再往內走，因為沒開窗全部沉入了昏暗。阿芒泡了一杯茶，加了兩枚參片便往裡去，沒問賀蘭明月來不來。

他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跟在了阿芒身後。

還未越過簡陋屏風，先聽見一整劇烈的咳嗽，緊接著是林商的聲音：&ldo;您先喝口茶，屬下方才失言了。&rdo;

高景咳夠了，慢悠悠道：&ldo;你替我取筆墨來，我要給花穆寫一封信。送到肅州後先不要交給他，待到何時高泓下旨再給。&rdo;

&ldo;是。&rdo;林商應下後又多問，&ldo;要是豫王不召他入京呢?&rdo;

竟是在說國家大事，還以為他已經無所求了!可若真的高景不在乎被趕下臺的屈辱，他似乎又會怒其不爭。

賀蘭明月辨不清心思停在原地，察覺阿芒的視線時他輕輕地擺了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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