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大理寺大牢內。
張春蓮一個人目光呆滯地坐在草蓆上。
這裡看不見外面,不知道時辰幾何。角落裡吱吱作響的老鼠時刻都在提醒著她,她如今已經是一個階下囚。
可是,她並不後悔。
趙大壯那個畜生,簡直是死有餘辜!
即使沒有那天的事情,有朝一日她也會動手殺了他的。
只是沒想到……
一想到二人在一起生活的這麼些年,她便只覺得反胃噁心。就像是吞了一隻死蒼蠅一般,無論如何漱口,都無法讓她釋懷。
如今,雖然是身處在這骯髒的監牢內,不知道將來命運幾何,她卻也覺得開心和自在。
彷彿這樣的日子,也好過待在趙大壯的身邊。
只是不知道,子良如今如何了……
他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他又服了毒藥,估計……已經一隻腳邁進閻王殿了吧……
想到這裡,她真的很愧疚。
現在,她只想在臨死之前再看一眼子良,也就心滿意足了……
自從得知子良服毒自盡不成,然後又被大理寺的官差帶走後,她的心裡就一直備受煎熬,良心難安。
以她對子良的瞭解,他一定是把一切罪過都攬到了自己頭上。
不,她絕不能讓子良這樣做。
所以,她才編出了回鄉下老家重葬爹孃的藉口,想要讓天寶在家安心讀書。
只是她一進大理寺,就被關進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人提審她。
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才會被提審。
可是無論怎樣,只要子良沒事,只要她的天寶能好好讀書,即便是死了,她也能瞑目了……
……
張春蓮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毫無生機。
彷彿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死亡。
不多時,一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
伴隨腳步聲而來的,還有沉重的鎖鏈聲。
可是這些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不過就是一個將死之人罷了……
就在張春蓮陷入自己痛苦的思緒中時,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
只是那聲音虛弱至極,彷彿是一個不久於人世的靈魂,正苟延殘喘。
“春蓮?是你嗎春蓮?春蓮?”
張春蓮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抬起頭。
“真的是你春蓮!你怎麼在這裡?你不該在這裡的!”
直到這時,張春蓮才看清眼前的人。
原本就瘦弱不堪的人只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已經面色枯槁,彷彿隨時都會一命嗚呼。
這與記憶中的他簡直就是兩個人。
記憶中,雖然他的身體一直不好,可也算得上是一個面容清秀的俊朗書生。
可是如今……
這讓她如何不心痛,如何能心安呢?
“春蓮,你怎麼不說話啊?
春蓮!春蓮!”魏子良一邊急切地叫著張春蓮的名字,一邊又因為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來。
見此,張春蓮終於慌了神。只見她踉蹌地站起身,雙手緊緊抓住牢門,不可置信地問道:
“子良,你怎麼了子良?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春蓮,你怎麼會在這裡?”魏子良不答反問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難道我不應該在這裡嗎?”
“可是……”
“先別說這些,你先告訴我,是他們對你用刑了嗎……”
兩個人隔著監牢的大門急切的說著,王武見此,故意不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