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迫得最難受的那一刻,衛姌恨不得手中有刀與他做個了結,可到底是妄想。經過昨夜,她的處境變得越發尷尬與艱難。衛姌眨了下眼,淚水湧出來,她猛然翻身坐了起來,抱著被子狠狠哭了一場,心中的委屈與難受難以言說。若是不管不顧與桓啟撕破臉,事情傳到外面,以桓家的威勢就損傷些名聲,衛家根本不能相比。前世她殞命之時,桓溫依舊權柄在握,
衛姌怔怔想了許久,後半夜幾乎沒閉過眼,有一瞬想過決絕手段,但記起前世死時的痛苦回憶,她就本能畏懼。此生與前世不同,江夏親人都在,她心中不捨,也不願將餘生全搭進去。說到底,她到底還是貪生怕死,豁不出去。
但也不能就此消沉下去,日子好也罷,壞也罷,總是要過的,旁人不愛惜她,若她都不愛惜自己,以後漫長歲月更是煎熬。衛姌哭過之後,心中鬱氣又散了一些,她擦乾了淚,目光重又變得堅定。
既然躲不開就見招拆招,權當自己是被狗咬了,世事多變,桓啟再是精明,老虎都有個打盹的時候。不久桓家就要出兵北伐,桓啟未必能顧得上旁的。且他也並非長情之人。衛姌兩世也見過聽過不少世家子多情的故事,哪個真能長久。她未必就不能得自由。
天邊泛起微光之時,衛姌才又淺淺睡了一會兒。
第二日清早,石竹與空青來服侍她梳洗。兩人見她精神比前一日好了許多,也是高興。空青從外折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粉嫩桃花進來,笑道:「這株樹倒是奇怪,別的還沒長芽,它連花苞都有了。」
桓啟從外面進來,見衛姌臉色比昨日好,開口道:「說什麼呢」
空青見到是他,立刻噤聲不語,石竹動作也拘謹起來。
衛姌眼皮都沒抬一下,將那支桃花插入瓶中。
桓啟走過去,坐在榻上,面上含著一絲笑,隨口說了句花好看。衛姌臉色淡漠,空青硬著頭皮說了句,是自己剪的,等會兒給正院也送兩支去。桓啟當然不是為了討要花,開了個頭後便又問了兩句身體如何吃藥沒有。
衛姌只是不理,全交給兩個婢女作答。
桓啟臉上的笑斂了。
衛姌這時卻讓石竹擺飯。
桓啟也不說話,留著一同用早飯。
衛姌眼中彷彿已沒了他這個人,等吃完,桓啟臉色也有些沉了下來。他倒是有心辯解兩句,刺史府裡的酒有問題,他實在氣昏了頭。何況當晚那個情形,是個男人也不能停下來,除非他成了聖人。
一頓飯吃的格外安靜,衛姌連眼風都沒掃來一下,桓啟將筷子重重一擱。石竹與空青都嚇了一跳。
「都下去。」桓啟道。
兩婢女朝衛姌看去一眼,便躬身退下。
桓啟笑了一聲道:「這兩個婢女沒有家人,身家性命都拿捏在這兒,看著也算有些機靈,日後你有什麼事不便自己做的都可以叫她們。」
衛姌面無表情。
桓啟皺眉,咳嗽一聲又道:「司馬家的老妖婆,算計我的心思不絕。那日給我的酒也與別人不同,我也覺得奇怪,往日定力不至如此不濟。」
衛姌長睫微微一顫。
桓啟只當她聽了進去,心下一喜,立刻又道:「可惜沒什麼證據,還不能拿她如何,」說到這裡,他倒是一頓,臉色肅殺起來,「不過一樁樁一件件我都記著,遲早有與她清算的一日。」
他口氣陰狠,衛姌微怔一下,依舊一句話都不說。
桓啟慢條斯理又道:「不過也算拿捏住短處,我已經與家中商量過,等司馬翁主再住幾日就送她走,這家裡司馬家的女人還不夠多,再塞一個進來唱大戲再過不久就要用兵,讓外人住在府裡也是不便。我父親謀劃親事不成,現在還在氣頭上,再過些日子,他遲早要同意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