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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啟面沉似水,道:「糧草不濟,主帥傷重, 只能退兵。」

不知是不是背上的傷藥起效, 痛楚消了一大半,衛姌微微挪動身體,看著他的臉色, 暗自嘆息,心道除了北伐,還有桓氏族內的事, 更是複雜, 她也沒提, 只是道:「北秦軍虎視眈眈, 退兵時定是艱難,你現在太累了,還是該好好休息。」

帳中相對,聲音輕的只有兩人才能聽見,桓啟聽著她話裡的溫柔關切,心裡泛著暖意,將她的手拉起,放在唇邊親了一下,道:「我沒事。」

衛姌蹙眉,聽他深深呼吸一下,忽然談起了與桓溫初見時的情形,彼時他還是衛家郎君,得到桓溫賞識,這才以武入朝。說了許多,桓啟向來精明幹練,何時有過如此話多的時候。此時卻說個不停,衛姌只安靜聽著,不知過了多久,他說得累了,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衛姌盯著他英挺的眉眼看了會兒,無聲地長嘆一聲。

桓啟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就醒過來,手裡還握著衛姌的手,她睡得不舒坦,壓著半邊臉兒,唇微微張著,氣息瞧著都是微弱的。桓啟伸手將枕頭調整了一下,讓她睡得更舒服些。衛姌眉心動了動,沒有醒。

桓啟悄無聲息翻身下床,回頭又看了眼衛姌,將被子掖好後走出去。

這一日桓啟召軍中將士商議退兵事宜。眾人也知現在的情況絕不可能再去攻打長安,但是主帥昏迷不醒,其餘幾將也不能完全服眾,只等有人來做決定。此刻桓啟來了之後就擔主帥之責,眾人欣然應命。

等眾將走後,幾位幕僚留下,紛紛表示大司馬的身體,恐經不起行軍顛簸。

桓啟沉吟片刻,道:「在車裡多鋪幾層褥墊,醫師隨車同行,再挑個趕車穩些的,只穩固傷勢不惡化,回去就請太醫來治。」

幾人聽了也知沒有其他辦法,此時戰線拉得太長,糧草運輸不便,桓溫之前在灞上也沒有搶到糧,大軍耗不了多長時間,如今這樣的安排算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又過兩日,桓啟將軍中上下梳理整齊,麾下兵馬趕到與城中晉兵匯合,立刻就開始執行退兵之計。

大軍離開藍田,從青泥退至武關,北秦軍果然追了上來,途中兩次交鋒,晉軍軍陣有序,北秦未佔著便宜,廝殺幾場,軍士死傷嚴重,便不敢再追,眼睜睜看著晉軍原路返回,安然渡江離去。

此時已是到秋日,風浪顛簸,衛姌重又犯了暈船的毛病,退兵這一個多月,她才慢慢養好背上的傷,剛上船不到半日,她就面色泛白,頭目暈眩。

桓啟進來時見她扶著根木柱不肯撒手,微怔之下,緊繃的神情竟鬆了松,過去將衛姌摟住,讓她鬆開手,對外喊蔣蟄的名字。蔣蟄跑進來,他皺著眉頭問暈船的藥煎了沒有。

蔣蟄趕緊道:「個把時辰前就讓小郎君服了。」

桓啟揮手讓他退下,坐在床邊,輕輕拍著衛姌的背,很輕地說了一句,「這次跟著出來,實在苦了你。」

衛姌掀起眼皮,勉強看了他一眼,身子蜷縮著,輕輕搖頭。

桓啟手在她頭上順了兩下,摸著她的臉,不免有些心疼,這些日子衛姌又瘦了一圈,瞧著越發單薄了。退兵路上整日吃不好睡不好,尋常軍士都有不少累壞身子的。桓啟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道:「等回去之後,我就派人送你回江夏。」

衛姌忽然問:「你回去之後有危險」

桓啟默不作聲,低頭看見她臉上懨懨的,知道她已經猜到一些,他輕笑了一下,道:「興許是多慮了,你在荊州我不放心,還是先回江夏待著,這麼長時間,你也該想家了吧」

衛姌點了點頭,一時更覺得頭暈,便不敢再動。

桓啟抱著她好一會兒,動作溫柔,也不像以往那樣男女之慾占上風,倒多了幾分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