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又多吃半碗, 感覺到飽腹了,再不多吃一口。
衛釗食量大,餅子吃個乾淨,又拿了她面前半碗剩粥大口喝完。
衛姌吃了一驚,他這舉止和如今風雅之氣簡直是背道而馳,士族出身的沒幾個做得出來。
衛釗卻道:「出門在外沒那麼多講究,你我兄弟有什麼可嫌的。」
衛姌卻是斜他一眼,道:「二哥不拘俗禮,在外面還是要多注意些。」
衛釗笑了一聲,看著她說教的模樣也覺得賞心悅目。自他對這年幼的兄弟起了不可言說的心思,目光也跟著轉變,無關男女,處處都能瞧出些不同的韻味來。
兩人剛吃完,僕役進來收拾,門外傳來沂嬰嬌軟的聲音,「將軍,衛小郎君,沂嬰求見。」
衛釗將擦手的帕子放下道:「她來做什麼」隨後對外喊了一聲,親衛放行讓她進來。
今日驛舍十分安靜有序,內外都由衛釗所帶親兵把守。
沂嬰進來,朝兩人行了個拜禮,微微抬起頭,她梳著高髻,簪著步搖,細碎的瑪瑙珠子隨著她抬頭的動作微微輕晃,她本就嫵媚,精心打扮之下更是增添容色,好一個百媚千嬌的佳人。
衛釗目光在她身上一溜道:「有事」
沂嬰深呼吸兩下,道:「我聽說范家的人已來了,請衛將軍護我周全,厚恩難以言謝,我願奉上所有資財。」
衛釗今日並未穿勁裝,而是穿了一身寬袖長袍,繫著一條織金碧玉的腰帶,正是貴氣的高門公子打扮,他臉上帶出憊懶的笑,正要調笑兩句,眼角餘光瞥到衛姌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忽然就生出幾分不自在的感覺,衛釗神色一斂道:「既然你不願隨范家去,等我們走的時候跟在後面,出城就無礙了,資財不用再提,衛家沒有巧奪豪取之風。」
沂嬰千恩萬謝幾句,面露戚容,「我一個女子,孤身上路易遇險,今日得見將軍和小郎君,厚顏再求一事。」
衛釗蹙眉,「還有什麼事」
沂嬰道:「我由北而來,也沒有親人在世,聽說將軍和小郎君要去江夏,不知我能否同行幾日」
聽到這裡,衛姌哪還會不知道她的心思,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又瞟了眼衛釗,心道二哥還真是有夠招人的,昨夜沂嬰聽了她的暗示沒有找來,應是已經有意跟著范家去了。等衛釗一來,她又有意做了打扮,剛才說話時雖微微垂了臉,但眼波流轉,似隱隱有情意似的,總是繞著衛釗打轉。
衛釗這樣精明的性子,怎會不知道沂嬰的打算,他在脂粉堆裡也見得多了,從沂嬰一進來就猜到她的意圖。原本這樣一個絕色美人主動來投,照他性子,收了也沒什麼,但不知怎的,衛姌坐在身旁,他與沂嬰說話時忍不住去看她的神情,此時她臉上似笑非笑,彷彿已經看透什麼。
衛釗念頭還未起就散了,語氣平板道:「聽說你原是要去建康的,我們並不同路,離了此地范家鞭長莫及,你不必擔憂。」
沂嬰怔了下。她在山桑曾在縣衙中勾過衛釗一次,當時被他不留情面趕了出來,此次重逢,她原本以為自己會恨得牙癢癢,但看見衛釗如此英武模樣,心思重又活絡起來。她貌美過人,不相信會有男人對她無動於衷,只以為上次太過火辣直白,不為衛釗所喜,所以她這次蓄意打扮一番,換了另一種楚楚風致的味道,卻沒想暗示到了這個地步,衛釗仍是拒絕了。
男子豈有不好色的,沂嬰跪在那神色怔忪,十分意外,旋即她紅了眼,還要再哀求幾句。
衛釗不耐煩地一擺手道:「行了,退下吧。」
沂嬰從裡面出來,臉色變得難看,先後兩次被拒,讓她倍感屈辱,可眼下除了咬緊牙關,她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衛姌目睹全程,還覺得稀奇,衛釗怎麼換了性子,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