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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溫搖頭,忍不住怒道:「能有什麼正事,整日只知在女人身上下功夫,沒出息的東西。」

長青越發不敢說了,桓溫對長子桓熙不滿已久,桓府上下皆知,但這些事知道歸知道,卻是絕對不能宣之於口的。

衛釗回到牛車上,衛姌見他面含怒色,隱忍不發,倒是吃了一驚,不知他去見了什麼人。

行車路過之際,衛姌偷眼朝廂門外看去,看見桓溫挺拔威嚴的身軀,不知他是誰,但印象極為深刻。

此後一路上衛姌有意探聽那日所見之人的身份,但衛釗都含糊過去,似極不願談起。

出江州,經武昌郡,郡守聽聞衛釗之名,特意來驛舍相見,晚間飲酒宴樂。除此之外,路上並無他事。

八月二十三日,隊伍行至江夏,日落時分到達家門口。衛家早就得了信,除了衛申,其他人都在門前相迎。就是一牆之隔的黃家,都敞開大門,另僕役著新衣,將兩府門前的路全打掃乾淨。

親兵開道,牛車緩緩停止,廂門開啟,衛釗先下車來,伸手將衛姌扶下來,兩人上前向樂氏行禮,一個喊「母親」 ,一個喊「伯母」。衛氏將兩人從頭至尾打量,眼眶泛紅,口中連連稱好。

然後再是拜見大哥衛進和劉氏。衛進自是高興,拉著兩人說話。劉氏牽著衛琦,笑著招呼一聲後,目光在衛釗所帶親兵侍衛的隊伍輕掃而過,知衛釗如今權勢之盛,神色隱隱有些複雜。

衛勝和衛釗打過招呼後,跑來和衛姌說話,抓了她的袖子道:「琮哥,你可算回來了。」

衛姌見他個頭又竄了一些,拍了他兩下道:「怎我一回來你就哭喪個臉。」

衛勝小聲道:「這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想去江州投奔你們。」

衛姌朝衛進方向瞥去一眼,給了衛勝心領神會的眼色,「大哥也是為了你好,今日苦,來日福。」

衛勝可算找著知音了,險些當場就要掉眼淚,這半年來的苦,比黃連還苦,他真是沒處訴。

衛姌聽他絮絮叨叨一陣,直到樂氏叫大家趕緊進去,耳朵才落得清淨。

進入府中,衛姌環視周圍,當初黃家的承諾果然做到,如今兩家衛姓已經打通一處,後院相連,以一道小門隔開,來往極是方便。

衛姌急著見母親,和衛氏說了一聲後,帶著惠娘從小門進入自家院子。

衛姌家中比起隔壁衛府可要冷清許多,她來到主屋門前,婢女僕役喜悅地連聲道「小郎君回來了」。衛姌一路過來,到門前反倒情怯,停下腳步,心裡七上八下的感到不安。

這大半年來她與江夏的書信從未斷絕,知道母親病情已經好轉許多,大多數時間都已能識人。

正是如此她才擔憂,怕母親見她認出來接受不了。

惠娘先她一步進去,將婢女全差遣出去,這才叫衛姌進去。

衛姌邁步進屋,裡面瀰漫著一股悠淡的藥草味,楊氏坐在床上,髮髻梳得整齊,人瞧著也精神。衛姌霎時就紅了眼,一股熱流直衝腦頂,她來到楊氏面前,張嘴喊了聲「母親」,鼻根酸澀,淚水滾滾而落。

楊氏抬起頭,張臂攬住她,嗚咽一聲,哭出聲來,「我的姌兒。」

衛姌抱著母親大哭,可怕外面聽見,只能壓著。

惠娘在一旁拭眼淚。

楊氏哭了好一陣,撫摸著衛姌的頭和臉,「你怎麼做這個打扮」

衛姌扮做兄長已經大半年時間,時常提心弔膽,如今見母親溫言軟語,藏在心底的彷徨委屈彷彿一下就翻湧出來,她哭得一抽一抽的,道:「我替了哥哥的身份在外行走。」

楊氏身體一震,淚如雨下,口中唸叨:「我的兒,我的琮兒……」

衛姌見母親神情又轉變有些迷茫,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