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端著醒酒湯進來,王致之拿起就喝,目光一掃,看見一旁擺著的畫,放下碗道:「娘娘好雅興,賞的什麼畫」
王穆之沒好氣道:「巫山夢裡人。」
王致之笑出聲道:「那不就是神女了」說著他伸臂一夠,將畫拿到手裡。
王穆之來不及制止,再一想王致之是個好龍陽不好脂粉的,給他看了也沒什麼。
展開畫,王致之贊了一聲,「好個美人。」他對女子無心,卻懂欣賞,畫中筆法優美,天然艷冶。他越看越覺得眼熟,站起身將畫拿到窗下細細觀察。
王穆之正奇怪,就聽見王致之忽然一拍大腿,道:「我知道這是誰了」
王穆之一怔,「是誰」
「衛玉度,果真是天人之姿,換做女郎也這般貌美。」
王穆之心一沉,又朝畫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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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姌從玉靈宮回來,接連幾日都未曾睡好,夜間夢多,又易驚醒。桓啟這日見了她,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皺眉道:「臉色怎麼這麼差」
衛姌撇過頭說夜裡睡的不好。
桓啟想著這幾日事多,朝中全是關於桓溫請命北伐的議論,他難以脫身,原先想著儘早離開建康也不能夠,心下也有些煩躁,便道:「這一個月憋的慌,宅子又小,聽說郊外有幾處遊玩的地方不錯,過些日子帶你去散散心。」
衛姌不在意地點了點頭。
桓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正要說什麼,僕從突然跑來稟報,「王府派人請小郎君過去。」
作者有話說:
第196章 一九五章 指婚
衛姌有些奇怪, 那日司馬邳離開玉靈宮時臉色格外冷漠,顯然已徹底惡了她,怎麼王府又突然來了傳召, 是王妃有事
她趕緊換了身衣裳, 跟著內侍出門。
到了舊邸,內侍領路到後院, 囑咐她等著便進去稟報。
天氣已漸漸寒冷,院中草木凋零,清冷蕭瑟。
衛姌站了許久,見著有從正院出來的婢女主動詢問, 婢女全是推說不知匆匆離開。
等了大半時辰,才有內侍請她進去。
王穆之坐在廳堂中,身後墊著厚實的引枕,微微後仰,肚子高高凸起。
雖宮中詔書未下,但眼前之人肯定就是皇后,衛姌進門便行禮。
王穆之不動聲色地打量衛姌, 只覺得比起初次見面她身高又抽長了些, 腰肢纖細薄窄,一張臉兒如菡萏芙蓉,轉側綺靡, 顧盼生妍,雖是個郎君,這等顏色卻連女郎都不如。
王穆之神色稍冷。
想起昨日王致之觀畫時調笑之語, 「這必是男子生了邪心, 才有意將衛玉度畫為女郎, 可見內裡實則與我是同道中人。」
這話讓王穆之心中生刺。司馬邳後院女子不算多, 但從未顯露過龍陽之好。莫非真讓衛小郎君美色迷了眼
「我身子重,稍動一動都很遲緩,讓你久等了。」王穆之看了衛姌好幾眼,緩緩開口道。
衛姌道:「娘娘以身體為重,我候著是應當。」
「衛郎君果然是個通情達理會體恤的,」王穆之極淡地笑了一下,又道,「今日特喚你來,是有樁事向你打聽。」
衛姌聽到這裡,心頭微微一動。
「聽說前些日子衛郎君去過玉靈宮,正巧見著陛下」
衛姌已猜著她要問什麼,語氣平靜道:「正是。」
王穆之又問道:「那日阮氏也去了玉靈宮,倒是太過湊巧,不知阮氏何事觸怒陛下受此重罰」
衛姌道:「那日我去上香,只匆匆見到陛下一面,沒見著阮氏,倒不清楚這裡面的事。」
王穆之眉頭微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