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弘向來熟悉這種場面,上得樓來就與眾人嬉鬧調笑,很快就和熊謙熊茂等人坐在一處飲酒。
熊謙道:「你去了何處,這個時候才來,錯過了重頭戲。」
羅弘問道:「什麼重頭戲」
熊謙道:「鄧家竟與琅琊王相識,剛才只露了個面就走了。嘿,這琅琊王男生女相,是個好相貌,看著倒不像傳聞那樣脾氣古怪。」
聽到「男生女相」,羅弘嗤笑,「你這熊眼豈會識人,男生女相,你孤陋寡聞而已。」
熊謙聽不得嘲笑,「你倚紅偎翠的,難道什麼時候連小倌都弄上,才變得見多識廣了」
旁邊幾個聽得都笑出來。
要說男風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羅弘向來不曾沾染此道,於是本地弟子一個個都注意過來。
「放屁,」羅弘飲了酒,心口發熱,說道,「你可曾聽說過衛玠」
「你說的不就是衛家郎君的先祖,」有人道,「提這個作甚,他再再是天下少見的美男子,我等也見不著。」
羅弘道:「敬道之弟,容貌勝女,江右之地無人可及。」
熊謙等人自然不信,這時忽然聽到旁邊有人說了句,「說的不錯。」
羅弘抬眼看去,看見在後座的桓歆。
作者有話說:
34
第34章 拜師
羅弘剛才上閣來就連飲幾杯酒, 這群幾乎算是一起長大的江右子弟毫不客氣,給他叫的全是烈酒,後勁醇永, 此時他兩頰浮著紅, 瞅了眼桓歆。心道此人不敷粉了倒是順眼許多,他道:「你見過玉度」
桓歆沒吭聲。
倒是旁邊熊謙熊茂兄弟偷偷拉了他一下, 使了個眼色。
羅弘恍然記起,「你上次捉了玉度。」
「哎呦,哥哥,你這喝了幾杯就醉了。」熊茂趕緊讓一旁服侍的伎子倒酒, 「上次是一場誤會,叔道原不過是去找婢女問個話,誰知天黑沒看清,反把衛小郎君帶走了。」
這原是三個月前發生的事,衛釗為了找弟弟,將羅熊兩家的侍衛全借了去,還在城門□□箭示警, 江右子弟們都有所耳聞, 此時當著正主,眾人議論紛紛,嬉鬧一團。
桓歆狹長的雙眸微微一眯, 卻也沒理會周圍說些什麼,問道:「他到豫章來做什麼」
羅弘一聽就明白了,這個「他」問的就是玉度。他道:「來遊學拜師的。」
伎子身體軟軟地依偎過來, 調笑地沖桓歆一笑道:「那衛家小郎君真是美男子」
桓歆沒答。
羅弘笑著反問:「我親眼所見, 還能假的不成。」
伎子便問何時能見到衛家小郎君。
羅弘倒是想把衛姌帶出來讓江右子弟們瞧瞧, 如同懷揣珠寶, 急欲展於人前,但他酒意雖濃,還是想起衛姌年紀尚小,道:「不急,人就在豫章,總有見著的機會。」
伎子們說笑幾句,有人斟酒有人取琴來奏,席上重又熱鬧起來。
只桓歆身邊的伎子覺得有些奇怪,任她撒嬌賣痴,桓歆卻像失了神,半晌不給個回應。
伎子嗔道:「郎君想哪家嬌娘,妾蒲柳之姿,難入郎君眼嗎」
桓歆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推開柔若無骨貼在身上的伎子,獨自出去如廁。走到外面,被冷風一吹,腦子倒逐漸清醒過來。剛才聽羅弘提起衛小郎君,他心裡頓時咯噔一響。三個月前的荒唐事,便是今天想起也覺得臊得慌。美人他見過不少,但當日見到衛小郎君,只覺得他容頻嬌麗,勝過以往所見女子,又被他是郎君而非女郎的事一激,頭腦發昏,竟然想直接把他帶走。
事後他收到父親遣親信送來的家書,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讓親信就地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