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家在豫章分了三處,自桓啟回老宅祭拜過後,如今桓家上下都知多了一個郎君。何翰之去打聽情況的時候並沒遇到阻攔,管事將衛姌來要人前後都告訴了他,最後說道:「誰不知道衛小郎君與啟郎君曾是手足,歆郎君答應的爽快,也全是看在與啟郎君的兄弟情面上。」
何翰之含笑陪著說了幾句,回去很快將情況告知桓啟。
藥師囑咐需靜養,桓啟今日並未去軍營,留在家中處理公務,聞言放下筆,問道:「不是說抓著那幾個看著是行伍出身」
何翰之垂著臉道:「來報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但剛才去的時候說是走貨的行商。」
桓啟嗤笑了一聲道:「幹什麼吃的,連這都能弄錯。」
這話譏諷,何翰之卻不敢應和,默不作聲。
桓啟又道:「到底是弄錯了,還是他有意放一馬」
何翰之把剛才管事說的那些話原封不動講給桓啟聽。
哪知桓啟對兄弟情面那些場面話半點不入心,他追問道:「是玉度親自去要人的」
何翰之點頭,只見桓啟想著什麼,臉色逐漸發沉,眉宇間一片冷峻,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衛姌把人送回行宮,馬敦等侍衛知道桓家還沒有審幾人,有驚無險,算是度過這次難關,幾人對衛姌千恩萬謝,還說要在外面擺酒宴請她。
衛姌受了好意,後面見慕容臨的人被安排到一個獨院居住,等司馬邳回來。她也趕緊回書房,也無心整理古籍,坐著歇了一陣,直到天色將晚,這才離開。
牛車一路駛回桓府,衛姌下車時仍覺得有些習慣,剛一進門,僕從就跑來說桓啟在正房等她一起用飯。衛姌如今真有幾分寄人籬下的感覺,心裡想著事已至此,正面和桓啟硬抗不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熬過這段日子,說不定很快就有轉機。
衛姌一面想著一面跟著僕役來到正房。
何翰之守在門外,低聲說了句,「將軍在換藥。」
衛姌站定不動。
裡頭傳來桓啟的聲音,「玉度來了進來。」
衛姌皺眉。何翰之聞聲已經推開了門,道:「小郎君請。」
衛姌慢吞吞邁進去,內間屏風擋著,可以看見有醫師和僕從的身影。她沒有進去,遠遠坐著,不一會兒就看見僕從端著水盆出來和帶血的布條出來。上面殷紅的血印子讓衛姌眼皮一跳。
醫師離開後,桓啟從內間出來,神色如常,一點瞧不出身上帶傷。
他坐到矮几對面,對外喊了聲「擺飯」,拿起茗碗先喝了口茶,這才對衛姌道:「怎麼瞧著蔫噠噠的,不是才辦成樁事」
衛姌心口撲通一跳,微微瞪直了眼。
桓啟笑著在她臉上摸了下,這時僕從將飯菜送來,他放開手,等僕從布完菜,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衛姌的面前,「吃完再說。」
衛姌拿起筷子,因桓啟受了傷,桌上的菜色全是清淡的,等她吃完。桓啟把剩下的麵餅和湯全部吃了。兩人漱了口,撤下殘席,僕從又端了熱茶進來。桓啟飲了一口,道:「聽說你今天去把幾個北邊來的人要了來。」
衛姌沒想到他訊息這樣靈通,發生不過半日的事就已經知道了。轉念一想,又覺得桓家如今在江州地位超然,互通有無也比別人來的快。
她點了點頭。
桓啟道:「聽說是衛家有意要做北邊的生意」
衛姌臉皮頓時一紅,這理由拿去哄桓歆還算勉強,放在桓啟面前就荒謬了。她硬著頭皮道:「那是說給桓三郎聽的,衛傢什麼情況二哥還不知道嘛,我這是代人行事。」
一聲「二哥」讓桓啟心頭熨帖,唇角含笑道:「代誰行事」
衛姌道:「自然是王府。」
桓啟漫不經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