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離自己所住的村莊越近,宛蘭越有種牴觸的心態。甚至弱弱的向士兵提議:“能不能繞道而行呢?”但得到的答覆是清風的呼呼聲。
這次回孃家,不是以探親戚的姿態過來,而是以犯人的姿態經過這裡。她不敢以這樣的姿態讓眾相親見到,尤其是自己的爹孃,怕他們會傷心難過。現在爹孃,已經失去了蘇玉這女兒了,恐怕還得失去她這麼一個女兒。
慢慢的走進村莊的大門,沒有狗吠,更沒有人的樣子。
一戶戶的經過,每一戶都是大門緊閉的樣子。而那房子,灰濛濛的像似很久沒有打掃的樣子。左邊的田地已經沒有菜了,已經被青草給搶佔了先機,到處都是綠汪汪的。
那這裡的人都去了哪裡呢?
宛蘭十分的疑惑,左右四顧不見鄉親的影子,更別說是爹孃了。莫非他們搬遷去了他地。
“請問你們知道,這個村子的人都去了哪裡了嗎?”宛蘭試著探問道。或許這些士兵壓根就不想理會他們吧。
有一個士兵也不怕告訴她實情,只是這個實情讓人驚悚和自責。“這些村民有一部分是被抓起來,另外的人乾脆就逃走了。現在我們正在想辦法捉拿逃走的人。說起來,也是因為你們的牽連,導致他們被抓。”
宛蘭心中萬般不是滋味,因為投遞叛國的罪名,導致與蔣府有關的人基本受到連坐懲罰。無形之中,她又害了她的爹孃。
看看周圍荒蕪的景象,一種深深的自責和無助湧上了她的心頭。
士兵的小頭目就下令,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吃點乾糧。反正這兩個犯人已經捉拿完畢,就沒必要急著趕路。再說,到長秋居室離這個村莊還遠著,估計到那裡,就是晚上的戌時。
那些士兵坐在一旁,默默的吃著乾糧。而蔣堂和宛蘭,則什麼都沒有,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吃。
宛蘭和蔣堂默默的坐著,左右兩邊就是士兵。不過他們在吃著乾糧,並沒有過多的看著這兩人。長時間的陷入沉靜當中。
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
宛蘭左右四顧,一低頭就撇到旁邊的蔣堂。他悄悄的拿著長一點的石頭,悄悄的割著手腕上的繩子。他是想逃跑?
而宛蘭心中一股深深的悲傷襲來——即使逃跑,又能跑去哪裡呢?與自己相關的人一一被抓,自己最後說不得也是斬首的命運。
“趕快……”蔣堂像似在用腹語,小小聲的提醒道,同時使眼色讓她注意。
宛蘭嘆息一聲,並沒有行動。
蔣堂皺著眉頭,要不是有這些士兵在旁邊,他一定會挪過去,將石頭交到她手上。現在時間緊迫,得趕緊割斷手腕上的繩子。不過說句實話,用石頭割斷繩子,當真是技術活,手都痠痛了,才感覺是繩子磨出了毛毛。
宛蘭一點都沒有想逃的意識,這次被俘,才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就算她逃走了,還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她的姐姐蘇玉為了頂替她而死去,現在爹孃也因連坐被俘。
想好好的過一個安定幸福的日子,就像之前,每天早早的起來做甜點,拿到番禹城附近賣掉,賺得的錢做路費再去綏定經營船廠。這個藍圖已經搭好了第一步,就差後面去綏定了。但儼然,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命運還是被別人牢牢握住。
再追溯到久遠一點,如果她沒有千里迢迢去長安追尋千億的話,說不得這一年還能好好的跟夫君蔣堂生活,甚至在蔣權投遞叛國的時候做好充分的準備。也不至於現在,只能與夫君還要孩子共享一個月的幸福日子。這一個月,當真是太短,還沒有好好的延續下去,就面臨了死亡,沒有她的執著也不至於至此。
現在才知道,珍惜眼前人,才是她最應該追求的。看似美好卻在天邊的幸福,才應該好好的提防,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