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與她再無任何關係。她最後作為人的念頭也在昨天被剝奪得乾乾淨淨。
她反倒期待最後“轟隆著地”,最好能粉身碎骨。
驀然之間,手臂以及腰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不似砸到地的感覺,好像是被什麼給攔住了。然後瞬間再跌落在冰冷硬邦邦的地面,滾了兩三圈。
宛蘭慢慢睜開眼睛,便是陰冷的天空,還有周圍圍觀的人群。
這些人的眼神卻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戲謔。她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放佛她這些年所做的事情都被這些圍觀的人知道了。
她慢慢的坐起來,還覺得手臂腰部一陣生疼。她趕緊揉了揉。
“你這人怎麼老是這麼不省心啊,我才少看你一會兒,你就要尋死。你這是何苦?”
旁邊一陣怒吼聲炸開。
宛蘭立馬看去,正對著暴跳如雷的聞人宏謙。她輕輕的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覺得還會有誰?”聞人揉了揉肩膀,表情苦澀,“說跳就跳,幸好我趕得及時,不然你早完了。唉——只是我的胳膊,砸得我疼死了。”
“這——”宛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看到旁邊的人還在圍觀著熱鬧,將一些話給嚥了下去。
聞人才不管那些圍觀的人,將宛蘭劈頭蓋臉一陣罵:“那你真是太不懂事!有什麼事情是想不開的,就算是你愛著的人娶了別人,你又何必自顧尋死?如果你這麼容易要輕生,當初你何必又費時費力來尋找啊,豈不是多餘?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嘛!”
“我不是,我很脆弱。”宛蘭嗚嗚的哭泣:“我接受不了,我這般努力得到的卻是什麼都沒有。我這些年的執著,又有何用。我頂著別人的罵名,到頭來還是人如其名。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素——”
背後又傳來一陣沉沉的呼喚。
這樣的聲音,宛蘭怎麼會忘記呢?她記了這麼多年,每次做夢都會將這股聲音重複了好多好多遍。為了能再聽到這樣的聲音,她苦苦尋覓了一年加半載。但蒼天丟棄了她,她即使再聽到也永遠不能再擁有。
宛蘭回過頭,果真是那個千億。她立馬憤恨的回過頭去。
旁邊圍觀的人,更是雙手抱肩,交頭接耳的說道,“這個不是都尉大人嗎?怎麼會和這個尋死的婦人有瓜葛?”“可不是嘛,昨日還風風光光的娶了匈奴的公主,今日就來這裡跟這個婦人有聯絡。”“莫非他們之間還有點——有點什麼故事說不定的。”
千億沒有去管這些個流言蜚語,他蹲坐下來,將手搭在宛蘭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真的很對不起,是我不好。你這麼辛苦的來找我,我卻什麼都給不了你,還讓你這麼傷心。”
宛蘭依然憤恨的咬著嘴巴,牙齒輕微的咯吱咯吱作響。她寧願看著這些說說笑笑的圍觀人群,就是不願再看曾經的愛人千億。
千億半閉著眼睛,也陷入了悲傷的情網裡。他的手輕輕顫抖,隨後慢慢握緊,“其實,在西於國我們相見的時候,我親吻了你,就是想給你最後一次溫馨而已。隨後我就說了,‘希望你能忘記我,忘了我曾經愛過你’。我們,是已經回不去了。”
宛蘭猛然回頭,面露凶煞。
千億愣了愣,隨後輕輕的叫了一聲,“啊呀——”
宛蘭徑直捋起他的衣服,一口咬在千億的手臂上。那股狠勁,那股恨意,就像要將千億給生吞活剝了——如果她的嘴夠大的話,不在意咀嚼得只剩下渣滓。她死勁的咬著,用她最大最大的咬合力,並且眼睛盯著千億發了紅,以此來洩恨。
千億是痛在手上,也疼在心裡。但是他卻緊緊閉著嘴,就給宛蘭拼命的咬著,也不推開她。他就覺得,這是給她洩恨的方式,同時也是懲罰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