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蘭喝著酒,除了這個意料不到的造人計劃,其實她所期頤的,就是能找到千億吧,如果真找到的話,不知道這個遠走高飛的字眼,能否實現?能否離開這個劣跡斑斑的蔣府呢?
常言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雖然把酒言歡,但是各自的心事豈會像剛才那樣暢所欲言呢?心憂,何所求,求何所?在這樣一個熱熱鬧鬧的家宴,她忽然感覺到了孤單,一種人生過客匆匆的孤單。雖然和蔣堂是夫妻關係,但她總覺得產生著絲絲的愧疚,是源於對感情的模糊吧。
唉——希望這個酒碗碰撞發出的聲音,不是夢想破裂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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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節過後的第二天,王宮裡的長秋居室邶迴風前來,而此次前來的目的,竟然是——
“武帝命你們即刻準備傷員的撫卹金。”
此話一出,頓時讓蔣府上下措手不及啊。
“怎麼——怎麼會如此之快呢?”老爺供著身子,急切且無奈的問道。
邶迴風正兒八經的說道:“蔣老爺應該知道,由於高後發怒,派兵攻打南越,主要戰事是在仁化還有橫浦關那一帶展開,如果不是那五座大山擋住,漢軍早就長驅直入了。現在天氣寒冷,將士都沒有防寒之物,而且現在傷亡據說挺嚴重的。這不,國庫剛剛將錢劃撥到前線給那些地區的百姓,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啊再給那些士兵了。國家有難了,你們身為南越的首富,況且你們還信誓旦旦的答應了武帝完成這個任務的。”
家裡的幾個人相互面面相覷,用眼神述說著無盡的苦楚和悲催,只是樣子和動作,都要保持高度的忠誠。老爺萬分恭敬的表明立場,“我等小民怎敢忘記在大殿上說的話呢?現在南越是危機當頭,仁化那邊也有我的親人,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伸出援手救人救助才是。我們雖說是南越的富商,但也是南越的人民,一方有難,怎麼能袖手旁觀啊?”
兩個夫人立馬附和道:“沒錯沒錯,我們哪裡會袖手旁觀呢?我們一定會進我們所能,幫助那些傷亡計程車兵。”
蔣堂恭敬的問道:“那——敢問,何時需要?”
邶迴風嚴肅的說道:“武帝有令,原本是今天下午。但念在你們出使夜郎、句町有功,給你們充裕的時間——三天後,我會再來。希望蔣老爺可要好生備好。”
老爺本想請他喝杯茶,敘敘情分,好再寬恕幾天吧。但邶迴風只說了句:“公務繁忙,不便叨擾。至於寬恕幾天,也不是我能定奪的。”說罷便匆匆離去了。
他一走,老爺突然有點體力不支的感覺,跌坐在椅子上,兩個夫人趕快端茶倒水伺候老爺。老爺喝了茶水,定定神,擺擺手說道:“我沒什麼大礙,不用那麼著急。”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啊。”二夫人焦急萬分的說道:“現在武帝也在催我們拿出那些資金沖淡將士們的撫卹金等,可是我跟姐姐去核算了一遍,恐怕——恐怕——”
老爺瞪大著眼睛,緩緩的問道:“到底還有多少,快說說。”
大夫人張了張嘴,不忍心傷了老爺,但老爺一直殷切的看著,還是微張著嘴巴,“那次出使夜郎,我們關閉了部分的船廠,用來購買這些物資。而當下,又要拿我們的錢來給將士添置冬天衣物啊,還有撫卹傷亡士兵。只是單單救助仁化、橫浦關那裡的將士的話,用上蔣府閒置的錢,即使包括用我們自己的私房錢,恐怕——恐怕,還要關閉至少兩個的鹽場,將得到的錢貼進去,才能圓滿完成武帝的期望。”
老爺吃了一驚,幾次張著嘴,說不出話,至少喉嚨裡發出異樣的聲響。
宛蘭體貼的給他捶背,讓他順順氣。她才發覺,一年半前的老爺是多麼精神奕奕,毫無衰老之象,一邊捶背,看著他頭頂近乎斑白悉數的頭髮,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