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一記毒劍,正昏迷不醒呢!”
晨露恨恨道,好似對刺客的大膽挑釁很是憤怒。
十月十五,御駕自行宮回程,龍舟,沿途受到黎民百姓的熱烈歡呼,他們對凱旋而回地皇帝,施以最淳樸深厚的敬意。
京城之外,太后一反慣例,率著滿朝臣屬,在郊外四十里處迎接。
兩旁的黃帷將她的容貌遮擋,太后望了望不遠處的紅葉初染,居然微笑起來。
“到底還是失敗。”她低喃著嘆息道,想起接獲的訊息,林鄺將隨御駕一齊入京,心中更添陰鬱。信手摘下道旁的嫩枝,瞧著上面尚未枯黃的綠葉,太后素手一拗,將它斷為兩截。
“皇帝,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低喃幾乎無聲,那被棄置塵埃的無辜嫩枝,彷彿昭示了京中即將到來的驚風密雨。
“皇帝真是好運,撿了這個現成便宜,不過晨妃娘娘,你如此盡心為他,就不怕有朝一日會鳥盡弓藏嗎?別怪我沒提醒你,先帝在這方面的作為,真是精彩絕倫啊!”
悠閒坐在車中,以譏諷和幸災樂禍的口氣說話的,赫然竟是被稱為‘昏迷不醒’的林鄺!
他嘴角泛著陰險惡毒的笑意,若不是手腳被大鐐鎖住,簡直看不出是個囚徒。
宸宮 第五卷 第一八十四章 亂心
“擔心我之前,你先擔心自己的性命吧,京城可是太后的地盤,她在此經營多年,不會容你自己活著的。”
晨露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
“你會保我周全的,是不是啊,若我被太后滅口,普天之下,就再無人知道先帝的聖旨在哪了!”林鄺毫不懼怕,得意大笑著,卻不慎吸入一口涼氣嗆著了,咳嗽不斷。
“說話太滿,當心被風折了舌頭。”晨露微笑著譏諷道:“太后臨朝多年,她的實力盤根錯節,不知會有何等明槍暗箭,你要我淡、消災渡厄,怕是太高看我了!”
“但你是皇帝的寵妃,難道你們想讓林媛繼續插手朝政嗎?!”林鄺有些發急道。
“我們當然不願。但若沒有緣由,皇帝是不願承擔忤逆罪名的——這個由,還得落到你身上。”
兩人唇槍舌劍,話題又回到原點——
那道先帝的聖旨!
林鄺有些心動,又有些焦躁,他深諳姐姐狠辣手段,當然知道皇帝對上她,有多麼棘手艱難,可要他拿出唯一的護身符,他又萬分不願。
大道旁潮水一般的歡呼聲,顯得熱鬧非凡,晨露見簾外人影晃動,知道皇帝遣人來催,於是起身道:“我所說的,你且仔細思量,你若想活下去,最好善盡合作。”
她斂眸,壓下其中的憎惡冷意,揭簾而去。
太后親迎,皇帝由鑾駕而下,以大禮拜見後,母子倆共乘一車,彼此話敘,在萬千庶民眼中,好一副母慈子孝的景象。
回到宮中,又是一番御宴大賀,宮中上下喜氣洋洋,後宮自皇后以下,皆是寶冠珠鬟,華衣錦繡,盛妝之下,既合著這凱旋的大喜,又希冀皇帝能在眾人中注目一二。
人群中獨不見雲蘿,皇后心中不禁犯了猜疑,在宴會間隙,開口了問皇帝:“怎麼不見雲蘿這小丫頭,她沒服侍好皇上嗎?”
元祈把盞不飲,皇后心中一沉,想起自己那些信,於是悄聲問道:“那些信,皇上可都曾見的了吧?”
“朕看見了,這一陣你在宮中辛苦了。”
他沉吟著,問道:“你可曾給她寄過別的物事?”
皇后聽了,心中一顫,手中玉盞也傾灑少許,強笑道:“只是些茉莉粉,調理肌膚最是得宜。”
“夠了!”
元祈有極低的聲音喝止道,面上卻是冷靜自若,任誰也看不出他正在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