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搖頭輕嘆,無需猜測便知背後的傢伙是何許人:“第一次有人對我芳心暗許,你就這般粗暴地趕走了?”
“你已經有四位婚約者,我擔心你的心臟承受不住這份重荷啊!”陳強朗聲笑道。
“你是在嫉妒我?”蕭衡臉上浮現了一抹既不乖張也不輕浮的笑容。
失去一個異性朋友算不得什麼大事,但能入蕭衡眼的男子卻是寥寥無幾,僅有一人。
他名喚城牆,臉皮厚如古城牆的那位城牆!
陳強毫不客氣地坐在了蕭衡右側的位置,拿起蕭衡面前的香菸,自顧自地點燃一支,深吸了一口:“在送我前往軍營之前,老大你為何不曾告訴我軍中不允許抽菸,早知如此,我便不去了,這些年沒將我憋死!”
“你是上將,軍營不是有特供嗎?”蕭衡咧嘴而笑。
“晉升上將是去年的事情,你難道不清楚那位女戰神,其他軍營皆有特供,唯獨她拒絕接受。”陳強笑著抱怨。
“蕭飛煌確實很霸氣。”蕭衡附和道。
“那女子難怪無人敢娶。”陳強繼續抱怨。
“無人敢娶的老處女脾氣自然不會好,也就更加霸道!”蕭衡道。
陳強放聲大笑,蕭衡也隨之笑出了聲。
周圍的學生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們聽不懂兩人的話語,也不覺得有趣,那先前被趕走的少女罵了一句:“瘋子。”
蕭衡開啟了一罈名為幽冥之淚的烈酒,滿上了兩杯。
與花生米一同入口,一口飲盡。
陳強無需提示,也跟著一口喝乾:“痛快,仍是那個滋味!”
蕭衡再次倒酒,陳強不滿道:“老大,以往未曾知曉你的家底,但好歹也是蕭家的唯一繼承人,二人僅一瓶酒?”
蕭衡難得大方一回,喚來了侍者:“再來一罈幽冥之淚。”
“一罈哪夠,再來一桶!”陳強道。
蕭衡微微一笑,道:“一桶便一桶。”
侍者的眼底掠過一絲輕蔑,喝這種數十金幣一瓶的烈酒也能如此豪邁,這兩人真是不知羞恥。
她還算禮貌地詢問:“二位不準備點些其他的菜餚?”
“幽冥之淚欠你們家的錢了嗎?”陳強的語氣溫冷了幾分。
不知為何,侍者只感覺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不敢再多言一字。
陳強永遠不會忘懷,他人生中首次品嚐的酒正是幽冥之淚,也是由老大宴請的。
那一年,十二歲的少年為了生存,穿梭於幽暗之森,執行著連黑暗精靈也不敢觸及的任務,某夜,他的四肢被古老的詛咒所束縛,宛如一隻受傷的幼龍,無助地倒在荊棘叢中。
即使是絕望之境,亦有人為之動容;然而,對於眼前的活生生之人,過往者皆視若無睹,唯恐沾染禁忌之塵。
陳強清晰記得,他的鮮血流淌至古樹根部,不久便被夜之雨淨化……
驟雨中,一柄黑魔法之傘遮擋視線,那位在他八歲時,僅僅相伴不足一月,年紀尚輕,卻令他甘願尊稱為“老大”的少年,如同光明之子,降臨於深淵之上……
那一年,是命運的再次交匯!
“老大,我這破盾牌,又給你添堵了。”少年陳強以虛弱之笑訴說,當時他認為那是靈魂即將消散前的虛幻。
黑傘下的少年,回應的話語至今仍刻骨銘心:
“無妨,顏面何足掛齒?待你傷愈,我定邀你共飲最醇最美之龍血酒。”
……
陳強高舉一瓶龍血佳釀:“老大,乾杯?”
蕭衡神情微變,稍作猶豫,隨即決然應允:“乾杯就乾杯。”
兩瓶酒碰撞,清脆聲響中,陳強疾速傾入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