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行在他之上不說,所修功法還是軒嶽正傳,身上法寶也是不缺,不論哪處都是勝他一籌,有心認輸,卻是顧忌先前所立法契,不能無故退縮,只得硬著頭皮上前,稽首道:“陳壽古見過金靈護法。”
金靈叟點點頭,客氣還了一禮,道:“陳道友,瑤光亭一別,已是六十餘載了,只是今朝各為其主,往日交情卻是顧念不得了。”
陳壽古苦笑道:“小道也是身不由己,唯有領教長老高明瞭。”
客套完後,兩人各自分開,金靈叟自袖中摸出一隻金環,往半空中一擲,只一掐訣,就忽然幻化為百餘隻,紛紛旋舞而動,震動呼嘯,再朝下一折,對著他劈頭蓋臉就砸了下來。
陳壽古懾於這老道名頭,未戰先怯,瞧其一上來就使出成名法寶“幻闕環”,立刻駕起遁光閃避出去。
他無心與此人鬥法,準備支撐個半個時辰,就敗退下去。對方道行遠勝於他,若能支撐這麼長久,任誰也不能說他的不事。
他本指望能拖一時是一時,可那金環似有靈性,居然還分頭圍逐,且越分越多,不出一刻,卻是變作了成千上萬,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滿是這金環影蹤。
陳壽古雖明知其中有真有假,他本指望能拖得一時是一時,可沒想到對方手段比傳言中更是厲害,再這麼下去,不出一刻,就能叫他無路可逃。
心中苦思對策,可是連想了幾個出來,都是被一一否決,看著金靈叟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想來能取自己性命時也絕不會留手,一念至此,他心中火氣上來。
自袖囊中摸出一把紫色珠子,緊緊攥在手心。
此物名“紫綱珠”,是他當年無意得了一株半寸長的紫雷木,用了數十功夫與數位至交好友一同煉出。
這雷珠因得來不易,分到手邊時只有七枚,故此被他視防身保命之物,自煉出之後,還從未使過。
可此物雖是威力不小,使出時若對方離得過遠,也有足夠時間躲開,因而最好能在近處施展。
陳壽古下了決心之後,幾次設套,賣弄破綻,意圖騙得金靈叟上前,可這老道卻是老辣異常,對他誘敵之舉,根本不理不睬,反而好幾次差點被金環追上。
陳壽古接二連三設計無果,難免氣沮,這時氣力不濟,遁光不由一慢,只這一個疏忽,就被金靈叟抓住了機會,眼中精芒大盛,忽然喝了一聲,萬千金環陡得向前齊衝,頃刻間如雨而下,不斷砸在他護身寶光之上。
其中雖有真有假,可連連幾下之後,陳壽古已是承受不住,可他也是被打出了火氣,暗自咬牙道:“莫非還怕了你不成?既然你如此欺人,就莫怪我與你拼命了。”
他拿出一枚血紅丹藥往嘴裡一塞,匆忙嚼了幾下,就吞嚥了下去,身周圍立現千百靈芒,與護身寶光合在一處,整個人彷彿縮入了一團濃稠脂漿之中,身形逐漸淡去,任誰看去,也是模糊不清。
白長老見了此景,搖頭道:“三大邪宗流毒不淺,不想這等邪祟之物到了而今,還是層出不窮。”
昔年三大邪宗雖都被一一攻滅山門,可遍佈四處的仙城卻不是一時能打下的,以至不少邪宗所煉之物流傳了出來,有些大派修士看不上的,多被小宗散修收了去,陳壽古方才所用,就是原先符陽宗所煉的護身法丹。
金靈叟眉毛一聳,也是認出此丹來歷,可他卻是面露哂笑。
這法丹用來護身的確不易攻破,可施用此物者,卻是難再飛遁,他有的是手段收拾。
信手將金環自四處召來,再作法一指,竟是一個個套在了陳壽古護身寶光之上,若是寶光內生出反抗之力,他便徐徐撤後,可若一旦察覺其退縮,他便收緊力道。
一來一去,未有多少時候,陳壽古就覺法力大耗,生出疲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