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的衣領,狠狠地說道:“老利,你能找到香港最好的醫生是不是,那好,不管用多少錢一定要醫生把方婷救回來,聽見了沒!”
看著丁孝蟹那雙幾乎要吃人的眼睛,丁利蟹趕緊應承下來“老大,我現在就去打電話,你放心!”邊說邊去拿手提電話,見此情景丁孝蟹也鬆開雙手,轉身向二樓自己的房間快步奔去,他現在心中的慌亂比那日收到方婷的分手信還要厲害,他不能在兄弟面前繼續失態,他要找個地方穩定一下自己的心神。
回到自己的房間,丁孝蟹就開始手忙腳亂地拉開抽屜,在裡面翻找起來,可是直到他把所有的抽屜拉出倒扣在桌子上也沒找到那本聖經,那本方婷送給他的,能讓他在心情煩亂時安撫他的聖經。他苦笑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那本他曾視若珍寶的聖經被他丟了,丟在了那個他和方婷分手的夜裡,丟在了下山的路上,就像現在的方婷一樣被他摔得支離破碎。他沮喪地癱坐在椅子上,順手抓起桌上沒有喝完的紅酒,想靠酒精來壓制自己的慌亂,可他又怕自己萬一醉了會錯過方婷的訊息,只好又把酒瓶甩了出去,最後他顫抖著手從身上摸出了一盒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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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菸的時候他忽然瞥見了左手小指上那枚戒指,那枚曾被他戴在方婷的手上,又被她退回的戒指。他趕緊把戒指摘下緊緊地握在手心裡,然後雙手合十輕抵額頭,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一般,緊閉雙眼開始默默禱告。
把方婷丟下樓是他自己決定的,丁孝蟹從沒對自己的決定後悔過,可是當他聽到電話裡報告行動完成時,他還是心痛到落淚,當他在汽車裡狠狠擦掉自己臉上的眼淚時,他曾以為他的心會隨方婷一起死掉,死了心的人從此便會立地成魔,再不會感到痛苦,可是臉上的淚容易擦掉,心裡那錐心刺骨的痛卻一直都在。
在得知摔下樓的方婷還在醫院搶救時,丁孝蟹便不顧一切想要方婷活下來,他怕方婷如果真死在自己手上,這錐心刺骨的痛就會跟隨他一輩子,他曾說過他不相信這世界有神,可是他現在真的希望這世界有神明存在,他想告訴神明他後悔了,他現在願意用他的一切給方婷換得一線生機。
房間裡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鈴聲是那樣的刺耳讓丁孝蟹覺得害怕,他怕電話那頭有人對他說方婷手術失敗,直到鈴聲響了幾遍,丁孝蟹才伸手接起電話,“孝哥,利哥聯絡的神經外科專家已經進手術室了,準備為方小姐手術。”丁孝蟹聽後沒有說話,只是聽著電話那頭的彙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這時他似乎覺得心中的慌亂少了一分,希望多了一點。
幾個小時後,丁孝蟹又接到了幾個來自醫院的電話,這時丁孝蟹才感到他的小弟丁利蟹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沒用:縱使有金錢開道,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香港頂尖的外科專家趕到這家條件一般的公立醫院進行手術,丁利蟹的能力已經不容小覷了,如果沒有一點人脈和手腕光靠讀書時的好成績是做不到的。想到這些他略略感到一絲欣慰,弟弟們長大了,能力也越來越強了。
就像螃蟹把最堅硬的外殼留給世人,把柔軟的血肉小心的藏起來一樣,丁孝蟹二十多年來也是將自己的心情藏的很深,不論在什麼場合,他都極少讓自己的情緒外露。所以剛剛他在樓下接到電話後的激烈反應著實讓身邊的兄弟都大吃一驚,以至於沒有一個人敢上樓去勸慰一下丁孝蟹,而是全部選擇了在大廳等待醫院的訊息,他們要時刻防備他們的老大雙眼血紅地衝下樓,生出更大的事端。
房間裡很長時間沒有電話鈴聲響起,丁孝蟹還是一個人坐在桌前,一手扶額,另一隻手不停地摩挲著那枚戒指,雙眉微蹙不時看一眼腕上的手錶,他還在焦急地等待著醫院方面的資訊,黑道上砍砍殺殺十幾年,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到六神無主,卻又深感無能為力,只能在心裡默默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