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鐮刀,轉身就跑。
阿貴連草也沒割了,揹著揹簍一口氣跑回去,氣喘吁吁的。他看見羅德仁在院裡踱步,還有十來個幫忙的鄰居蹲在地上洗碗刷筷,心跳才逐漸慢下來。
怪事,嚇死我了!
什麼事?眾人都抬頭看著他。
我看見……羅德政在河邊埋了個死嬰!
死嬰?他家怎麼會有死嬰?
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孃生的?
眾人哈哈大笑。
阿龍的媳婦說,這麼說,那瘋女人懷上孩子了?不是說那女人有病,不能同房的嗎?
阿虎的媳婦說,你說瘋女人喜鳳?她又沒嫁過人,哪來的孩子?
楊老二嘿嘿地笑起來,說,這事不是明擺著的嗎?喜鳳人長得好看,時而清醒時而瘋癲,到處瘋跑,還不招來一打一打的男人?
阿貴迷惑地說,可是,那瘋女人不是有什麼病嗎?都說同不得房嫁不得人,誰的膽子那麼大?要是弄出了人命,羅德政還不把他撕來吃了?
七斤說,這事怪了。這上羅莆大多數都姓羅,不可能哪個遭天譴的羅姓人做了這種缺德事吧?
阿貴說,這個倒怕不會,上羅莆也有不姓羅的嘛,比如我……
楊老二看著阿貴,笑起來,說阿貴你老實交代,那瘋女人是不是被你幹了?別人都有老婆你沒有,就你的嫌疑最大。
阿貴嚅嚅地說,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
楊老二站了起來,指著阿貴大笑:這麼說,你雖然沒有色膽,卻是有色心的,你承認了是不是?
你才承認了呢。阿貴沒好氣地把揹簍放到地上。
阿龍的媳婦說,你們說那瘋女人被人幹了,羅德政知道不?
怎麼會不知道?阿虎的媳婦說,連墮下的胎兒都是他埋掉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時阿龍也進院子來了,聽大家說得熱鬧,就說,你們覺得那野男人是誰?據我看,說不定就是羅德政自己!你們想想,原來不是說那瘋女人不能跟男人做那種事的嗎?可是現在連種都播下了,那女人還屁事都沒有,這不是騙局是什麼?羅德政一定是見喜鳳漂亮,肥水不落外人田,就撒了個謊,自己把那女人留在家裡獨自享用了,哈哈!
羅德仁在院子裡聽眾人說話,見阿龍說得離譜,就說,阿龍你別亂說,禍從口出!人家是兄妹,說這樣的話你不怕斷舌根?阿龍不好意思地笑笑,趕忙轉移了話題。其實阿龍也只是瞎說幾句,損損羅德政罷了。
羅德政埋死嬰的事情很快在上羅莆傳開了,中午時分,霧氣散開,太陽出來了,這時候有人說,那死嬰不知被狗還是人拖到了河邊的沙灘上,一些頑皮的孩子站在橋上扔石子兒亂打,後來不知是誰把那死嬰弄到羅莆河裡,順水沖走了。
二:畸戀
當天午後,一個貨郎挑著擔子出現在上羅莆,從羅莆河東遊盪到河西。孩子們一聽到貨郎過來,馬上轉移了興趣,他們圍著貨郎,看貨郎把手裡的撥浪鼓搖晃著,發出咚咚的聲音,有幾個孩子忍不住伸手去摸。貨郎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笑眯眯的,很招孩子們喜歡。他見孩子們都圍過來,就在羅莆橋上歇下來,解開紐子,吹風。孩子們拿了東西在手裡玩,可是沒人有錢,玩了會兒,只好還給貨郎。貨郎又挑起擔子,慢悠悠地鄉間小路上逛著,走馬觀花一般。若是有人要買東西,他就把擔子放下來,任人挑選,並不著急。
羅德政也在小路上遇見那個貨郎,還跟他搭了話。羅德政說,兄弟,哪兒人呀,第一次來上羅莆吧?我看你眼生得很。貨郎說,白水的,來過兩次了。羅德政說,有鎖沒有?我買兩把。貨郎說,本來有兩把,可是在河東賣完了。
羅德政是去羅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