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見趙德生醒過來。
這就有些不對勁了。
人到老來,這覺也會減少,甚至老人家身子骨弱,即便躺在床上,也是種折磨。
大多數老人家,睡醒之後,寧可起來做點事打發時間,哪怕只是東摸摸西瞧瞧,也比躺著不動舒坦。
趙德生也一樣。
平日裡,村子都沒醒呢,天都沒亮呢,他就會起床,可以說是村裡第一個醒來的人。
可這次,趙德生睡得也太久了。
而後,有人想到了趙德生的年紀。
因為趙德生平日裡行走坐臥自如,一副精幹的模樣,且面色紅潤,精神雋爍,讓人都忘了他的年齡。
這會兒仔細一想,趙德生可已經一百一十多了。
甭說跟他一樣年紀的,早就入了土,屍骨都快化沒了,就算比他年輕二三十歲的,大多數都已經沒法子隨便走路了,好些都得躺在床上,活一天是一天。
昨晚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又還下著雨,這要是嚇得心神不穩,又被煞氣衝撞,然後冷氣入體……
前來拜見伺候的人,開始慌了,也不顧什麼禮貌了,直接闖進了趙德生的臥室。
這一看,趙德生已經死了,再伸手一摸,被窩都已經涼了。
於是,發現趙德生死亡的人,這才忙不迭的傳訊給村裡其他人,又開始裝點白幡,放鞭炮,準備喪事。
此時,我們站在趙德生的家門前,很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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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要來處置趙德生,打算弄死他,還要搜魂啥的。
結果到了地兒,嘿,都不用我們動手,人家自個兒就死了。
王渾不由感慨:“真巧啊。”
我忍不住質疑:“是真的死了嗎?”
我們說話,也沒藏著掖著,但周圍的村民也沒向我們橫眉冷對。
畢竟,他們自己也接受不了,跟我們說差不多話的,不在少數。
最後,還是白娘娘發了話:“先進去看看。”
她帶著我們往裡走,就見這屋裡,被人擠了個滿滿當當。
不僅是裡屋,就連院子都給佔全了。
這些村民自發的全帶上了白頭巾,給趙德生披麻戴孝起來。
屋裡,院子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跪了一地,不斷地哭喊著。
沒有乾嚎,這些人都流著淚,滿臉悲痛,顯然真心實意,都在為趙德生的死而傷心。
我忍不住說:“這趙德生,可真得人心。”
到底是真心實意,還是假傷心,我們還是能看出來的。
雖然是族老,輩分大,可別的地方,這樣的老人也不少,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引起這陣仗。
這時,昨晚送煞神的那個道人,從趙德生的臥室裡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腳上一瘸一拐的,面色蠟黃,顯然被煞氣衝撞的傷勢還沒緩過來。
他站在臺階上,朝眾人喊道:“有宗族寬厚慈悲長者趙氏德生,於昨夜長眠,歲有一百一十九,壽終正寢。”
話落,滿屋滿院的人,哭聲再次沸騰。
:()剝皮匠,蛇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