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月並未露出意外的神色。
“當初因為一些變故,家父令師兄帶著我離開了大周國,來到了此地。他曾說過,很快會來找我。可是一晃幾十年過去,依舊杳無音訊。此畫乃是不才思念家父所作,讓唐少俠笑話了。”
皇甫浩平時大氣威嚴,此時眼中卻透著深深的寂寥。
唐風月忍不住道:“其實,在下曾見過令尊。”
皇甫浩身軀一震,猛然轉過頭道:“唐少俠,你方才說什麼?”
由於太過急迫,他的氣勢不由自主就散發了出來,令整個書房的虛空都如鉛石般沉重,使唐風月感到一陣難以呼吸。
皇甫浩很快察覺到不對,連忙剋制自己,歉然道:“唐少俠莫要見怪,不才只是情難自禁。”
唐風月理解地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將在驚神島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並遞出了那枚玉斧,交到皇甫浩手中。
書房內,陷入久久的安靜。
皇甫浩長聲道:“家父當初舉止怪異,原來是因修煉家傳武學之故,難怪他不曾將之傳授於我。”
皇甫家的家傳武學,乃是上古絕藝。以皇甫浩的天資,要是學會的話,恐怕早就突破到朝元境後期了。
對此,皇甫浩不是沒有過怨念,但今時今日才知,父親都是為自己著想。不由得,他對那位孤身流落在海外的嚴父更為想念。
“唐少俠,請受不才一拜。”
皇甫浩朝唐風月一躬身,唐風月想要阻止,卻發現渾身都動不了,道:“皇甫門主何必如此。”
皇甫浩笑道:“少俠救了家父一命,便等於救了不才一命,行個禮又算什麼。唐少俠稍等,在下去請師兄過來,告訴他家父的好訊息。”
不一會兒,一位老者在皇甫浩的攙扶下走來。他叫於公義,乃是皇甫端的弟子,亦是上一任天斧門主。
當年他護著皇甫浩離開,經歷了太多搏殺,導致暗傷鬱積。雖然最後傷勢盡復,但也大大損傷了武道根基,如今仍是巔峰大高手修為。
得知恩師沒事,更打算突破到歸真境,於公義老淚縱橫,握著那枚代表掌門信物的玉斧,又哭又笑,還問了唐風月許多問題,都是關於皇甫端的現狀。
唐風月耐心地一一作答。
“好啊,好啊。公義活不多久了,能在死前聽到恩師的佳音,再無遺憾。”
於公義哈哈大笑。
皇甫浩叫道:“師兄!”
他鼻子有些發酸,這位亦父亦兄的男子,為他皇甫一家付出了太多。
“師弟,拿酒來,今日我要與唐兄弟痛飲一番。”
酒很快拿來,三人圍坐在桌子邊,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十分快意。看得出來,皇甫浩和於公義的心情都很好,對待唐風月的態度儼然如子侄般親近。
“對了賢侄,你身為大周國人,怎會來到藍月國地界?”
聊了許久,於公義忽然問道。
唐風月便將五十年前高手失蹤,極可能關押於屍神嶺的事情說了一遍。他心念一動,從懷中拿出一張圖紙,在桌上攤開。
這是從韓大當家書房找到的圖紙,應該是殘缺的半張,上面畫著一座山嶺,裡面是一些方格子,像是監牢。
“屍神嶺?此事於某似乎曾聽恩師說起過。”
於公義看著圖紙良久,忽然說出一句令唐風月驚喜萬分的話。
“可否請於伯伯細說。”
唐風月焦急道。
於公義道:“數十年前,大周國有一位建築大師拜訪過恩師。二人在房中談了許久,後來還爭吵了起來。那時我剛好路過,就聽到恩師大喊什麼天理不容,屍神嶺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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