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得到處都是,若不當心沾上了反而不利於傷口凝結,再者這舒痕膠抹上之後也忌吹風。姐姐不若蒙上面紗也好。”
我感激她的情誼,笑著道:“這正是你細心的地方,太醫也說我臉上的傷口忌諱沾了灰塵花粉的呢。”
陵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鬆弛,彷彿被撥開了重重雲霧,有云淡風清的清明,微笑道:“如此就最好了。姐姐好生養著,妹妹先告辭了。”
用了晚膳閒得發慌,才拿起針線繡了兩針春山圖,佩兒過來斟了茶水道:“娘娘現在還繡這個麼?又傷眼睛又傷神的,交予奴婢來做吧。”
正巧浣碧進來更換案几上供著的鮮花,忙上來道:“小姐少喝些茶吧,槿汐姑姑吩咐過茶水易引起胎兒不安,少喝為妙。”又道:“不若做些滋養的湯飲?燕窩、蜂蜜、還是清露?”
佩兒臉一紅,嘟囔著拍了一下腦袋道:“瞧奴婢糊塗忘記了,姑姑是叮囑過的。姑姑還吩咐了小廚房做菜不許放茴香、花椒、桂皮、辣椒、五香粉這些香料,酒也不許多放,還忌油炸的。”
我微笑道:“槿汐未免太過小心了,一點半點想來也無妨的。”
浣碧換了蜂蜜水,仔細放得溫熱才遞與我道:“小姐承幸快一年了才有孩子,不止皇上和太后寶貝得不得了,咱們自己宮裡也是奉著多少的小心呢,只盼小姐能平平安安生下小皇子來。”浣碧又笑道:“小姐好好養神才是,左手又傷著了,這些針線就交予宮人們去做吧。何況繡這個也不當景呀。”我聽她說得懇切,想起自我訓誡她以來果然行事不再有貳心,小連子暗中留意多時也未覺得她有不妥,於是我慢慢也放心交代她一些事去做,不再刻意防範。
繡春山圖原本是為了歷練心境力求心平氣和,如今也沒那個心境了,遂道:“不繡這個也罷了,只是老躺著也嫌悶的慌。”
浣碧抿嘴一笑道:“小姐若嫌無趣,不如裁些小衣裳繡些花樣,小皇子落地了也可以穿呀。”
流朱在一旁也湊趣道:“是呢,如今是該做起來了,等到小姐的肚子有六七個月大了身子就重了,行動也不方便了哪。”
我被她們說得心動,立刻命人去庫房取了些質地柔軟的料子來,看著幾個人圍坐燈下裁製起衣裳來。
起早聞得窗外鶯啼嚦嚦,淳兒就過來看我,與她一同用了早膳,便對坐著閒話家常。
淳兒道:“聽說姐姐臨盆的時候,孃家的母親就可以進宮來陪著,是真的嗎?”
我道:“是呢。到八個月的時候皇上就有恩旨了。”
淳兒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她素來沒什麼心眼,更不用說心事,整日裡笑呵呵地玩鬧像個半大的孩子,如今突然學會了嘆氣,倒叫我分外訝異。淳兒掰著指頭道:“我已經好久沒見到孃親了,姐姐倒好,娃娃在肚子裡大了就能見著孃親了。”
我見她眼巴巴地可憐,不由觸動情腸,想起家中父母養育之恩,心裡頭也是發酸。淳兒比我小了兩歲,在家又是幼女,十三歲進宮至今不得見家人一面,難怪是要傷心了。
槿汐見我與淳兒都有黯然之色,怕我難過,忙過來開解道:“淳小主將來像我們娘娘一樣有孕了不也能見到夫人了麼?小主在宮裡過得好,夫人在府裡也能放心不是麼?”槿汐微笑道:“而且宮裡的吃食可是外頭哪裡也比不上的呢?”說著笑眯眯命品兒端了熱騰騰的牛乳菱粉香糕來。
淳兒沒瞧見也就罷了,一見好吃的食指大動,哪裡還顧得上嘆氣。我其實真羨慕淳兒這樣單純的性格,只要有的好吃的,便什麼煩惱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書中常說心思恪純,大抵就是說淳兒這樣性子的人吧。想得多,總是先令自己煩擾。
我微笑對她道:“聽你那裡的宮女翠雨說你喜歡吃菱粉香糕,我就讓小廚房給你準備了,又兌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