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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低頭站著,皆是靜悄悄無半點聲息,不知是何時已經近前來,也不知今朝一幕有多少落入帝后眼中。

心頭一鬆,歡喜得想要哭出來。

華妃一愣,忙轉身過去行禮見駕:“皇上萬福。皇后萬福”

地上烏壓壓跪了一群人,玄凌只作不見,越眾而前,一手扶起我,目色溫柔:“你甚少穿得這樣豔麗。”我起身立於他身旁,報以溫柔一笑。

玄凌這命華妃等人起身,朝我道:“遠遠聽見有人歌唱,卻原來是你在此。”說著睇一眼華妃:“今日天氣清爽,御苑裡好熱鬧。”

華妃欲言又止,轉而溫軟道:“皇上下朝了麼?累不累?”

玄凌卻不立即說話,片刻才似笑非笑對華妃道:“一大早的,有華卿累麼?”

我含笑道:“皇上來得好巧,華妃娘娘正與臣妾一同品賞安妹妹的歌呢。”

他挽過我的手“哦?”一聲,問華妃道:“是麼?”

華妃正在尷尬,聽得玄凌這樣問,不覺如釋重負,道:“是。”勉強笑道:“臣妾覺得安選侍唱得甚好。”

玄凌長眸微睞,俊美的臉龐上忽然微蘊笑意,向陵容溫和道:“適才朕遠遠的聽得不真切,再唱一次可好?”

我鼓勵地看著陵容,她微微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復又唱了一遍。

陵容歌喉宛若塘中碧蓮,郁郁青青,又似起於青萍之末的微風,清新醉人。婉轉回腸,只覺五內裡隨著每一音高音低跌宕不已,有擊晶裂玉之美。好似春日裡柳絮綿綿,春蠶吐絲一般曲折逶迤不盡,糾纏千里,道是曲中多情,又似是無情,熱烈又冷靜,彷彿身上原本閉塞的三百六十個毛孔全舒展了開來,溫溫涼涼地說不出的舒服愜意。世間所謂美妙的歌聲變得庸俗尋常無比,只有有崑山玉碎、香蘭泣露才勉強可以比擬。

我在震驚之餘不由感愧無比,這世間竟有這樣好的歌聲,夜鶯般嬌嫩、絲緞般柔美、泉水般清亮、情人般溫柔,叫人消魂蝕骨,只願溺在歌聲裡不想再起。

玄凌神情如痴如醉;華妃在驚異之下臉色難看的如要破裂一般,皇后的驚異只是一瞬間,隨後靜靜微笑不語,彷彿只是在欣賞普通的樂曲,並無任何特別的新意。

我不免暗暗詫異,皇后的定力竟這樣好。

一曲三回,漸漸而止。那美妙旋律似乎還凝滯空中迴旋纏繞,久久不散。玄凌半晌痴痴凝神如墮夢中。

皇后輕聲喚:“皇上。”玄凌只若不聞,皇后復又喚了幾聲,方才如夢初醒。

我知道,陵容已經做到了。而且,做的十分好。好的出乎意料。

皇后笑意盈盈對玄凌道:“安選侍的歌真好,如聞天籟。”

陵容聽得皇后誇獎,謝恩過後深深地低下了輕盈的螓首。玄凌囑她抬頭,目光落在色若流霞的陵容的臉上。

陵容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裡流露出混合著不安、羞急與嬌怯的眼波。那種嬌羞之色,委實令人動心。而這柔弱少女的脈脈嬌羞和楚楚無助,正是玄凌如今身邊每個后妃都沒有分毫的。如此這般脈脈的嬌靨,含羞的風情,令我心頭卻不禁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玄凌的心情很好,好得像今天晴藍如波的天空。“好個‘有花堪折直須折’!”他和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陵容惶惑看我一眼,我微笑示意,她方鎮定一些,聲細若蚊:“安陵容。”

華妃的笑有些僵硬:“回答皇上問話時該用臣妾二字,方才不算失禮。”

陵容一慌,窘迫地把頭垂得更低,“是。謝娘娘賜教。”

皇后看著華妃道:“看來今後華妃妹妹與安選侍見面的時候很多,妹妹慢慢教導吧,有的是時候。”

華妃目中精光一輪,隨即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