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垂憐。”
我笑著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罷了。”
端妃輕輕一笑,眼波流動,“可憐天下慈母心罷了,她們的父親可未必顧得上。像胡昭儀的和睦帝姬皇上倒看的上些,滿月時就給起了名字叫珍縭,可見是愛重得如珍如寶了。猶是這樣胡昭儀還是不足,抱怨朧月早早就有了名字。她哪裡曉得妹妹你為了朧月的苦楚。當真是生在福中不惜福了。”
我不以為意,只微笑道:“她福多人貴重,自然不怕折損了一些半些。”當下端妃留了我一同用了飯,方才送我到儀門外,看著我一路去了。
路上安靜,我便向引路的小允子道:“左右天色還早,不如去太液池邊走走也好。”於是一路穿花分柳,沿著太液池徐徐行走。
彼時夕陽西下,天空裡盡是五彩斑斕的晚霞,鋪開了滿天繽紛。
這樣靜靜的看霞光萬丈,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其實也還沒有多久,有個人對我說:“此刻一起坐著,越過天空看雲、說著話,或是沉默,安靜享受片刻的平靜吧。”
而如此平靜,我此生亦不可再得了。
心如這一面太液池水,表面來看平靜無波,而暗潮紛疊的瞬間,連自己也不能自制。
有歡悅的笑語之聲從身後的美人蕉叢傳來,我振作精神笑道:“才用過晚膳呢,端妃又許溫儀帝姬出來跑了,仔細肚子疼。”
小允子陪笑道:“聽著很熱鬧呢,娘娘要不要去瞧瞧。”
美人蕉開得如火炬一般,一樹一樹熾烈地紅著,或是吐露嬌嫩的鵝黃與豔媚的橘色,一朵一朵嫵媚柔軟地著,似慵懶春睡的美人。
叢叢舒捲自如的嫩綠之後,卻是敬妃抱著朧月小小的身軀,正仰頭看著天邊的雲彩說笑。朧月雙手勾著敬妃的脖子,頭靠在敬妃肩上。敬妃一手抱住她,一手拿絹子不時為她擦拭額頭的汗水,時而吻一吻她的臉頰,逗得朧月咯咯直笑。
我心下酸澀,正要悄然退開,敬妃已經瞧見了我,略略有些尷尬,道:“莞妃來了。”
朧月不情願地從敬妃懷裡跳下來,勉強行了一禮,道:“莞母妃好。”
我張開雙手向她,微笑道:“朧月過來,母妃抱你去玩。”
朧月別過頭,倏然往敬妃裙子後頭一躲,癟著嘴低低道:“我不去柔儀殿。”
敬妃大為尷尬,下意識地擋在朧月前頭,又覺得我與朧月到底是母女,不該她來擋著,便有些進退兩難,陪笑道:“朧月剛玩得興頭上,怕不願意去別處呢。”
我是一句玩話,卻不想招來朧月和敬妃這個樣子,頓時覺得難堪。敬妃以為我是因為朧月不肯回柔儀殿而不快,便放低了語氣,道:“為了那日說了句要和莞妃你回去,朧月整整哭鬧了一天。不如就讓她在昀昭殿再住幾日吧。”
敬妃的語氣裡頗有些哀懇之意,她與我都是正二品妃位,且資歷人望遠在我之上,其實不必用這樣的口氣與我說話。我微微不忍,念及端妃的再三叮囑,微笑道:“姐姐說什麼呢,我並不曾想帶朧月回柔儀殿,不過是想領她玩耍一回罷了。我不是與姐姐說過,在我生育之前朧月都要託付給你照顧了呢。怎地姐姐這麼快就忘了?”
敬妃暗暗鬆一口氣,轉瞬已經恢復平日的恬和淡定,笑道:“是呢,我也是和莞妹妹說笑的。”說著招呼我,“綰綰要去千鯉池餵魚,妹妹同去吧。”
我微笑搖頭,“宮裡還有些事,我且回去。姐姐陪朧月慢慢玩吧。”說著扶了小允子的手往未央宮的方向走。
走了片刻,直到看不見敬妃一行人了,小允子方怯怯道:“娘娘別生氣。”
我反而笑,“本宮有什麼好生氣的。”
小允子聽我這樣說,一時倒不好介面了,於是道:“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