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見過最快的動物還要快,這些“怪物”肆無忌憚的在街上跑來跑去,所有人都遠遠避開,不敢靠近那些“怪物”半步。
陳安怡煩躁的將站在車旁驚愕愣神的穆衡推進車裡,對著穆衡明顯緊繃僵硬的身體翻了個白眼——醜人多作怪。
穆衡雙手緊握以緩解巨大的心理衝擊,沒想到這跑得奇快的怪物竟還是供人驅使的,這時恰好陳安怡踩油門超過前方的車,慣性使人身體往左傾斜,穆衡趕緊坐正身體,怕將這供人驅使的怪物壓得摔倒下去。
一路有驚無險趕到片場,穆衡表面淡定臉色卻微微有些發白,緊握的手心也沁出汗水。他觀察過陳安怡開車門的動作,便有樣學樣開啟了車門,踩到地上時雙腿還有些發軟。
陳安怡嗤笑一聲,自顧自朝某片場走去,也不管身後穆衡有沒有跟過來。
穆衡本來就暈,看見片場裡的情況更暈了起來,這時候別的劇組正在拍戲,那些架起的大型裝置他從沒見過,竟還有臺機器能直接顯現出畫面,當然最滑稽的還屬眾人中間身穿厚棉襖的男人。
那人前面是大型的藍色背景布,他屈膝半蹲在地上,左手託著團空氣,右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那團空氣,表情看起來還挺悲慼。
簡直不知所云。
穆衡冷冷哼一聲:“荒謬!”
誰知這聲冷哼被恰好經過的導演助理聽見,那人斜睨穆衡一眼,從鼻子到眼睛都帶著鄙視之意,“吃不著葡萄嫌什麼葡萄酸。”
他以為穆衡是在嫉妒。
陳安怡一把推開穆衡,先前趾高氣揚的模樣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笑魘如花道:“孫哥,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那個,試鏡是怎麼安排的?”
被稱作孫哥的男人不耐煩道:“導演說了,讓你們等著,走後門也得有個程式吧,要不是趙總介紹,就你這樣的……”
穆衡受夠了氣,當即冷著臉斥道:“言而無信非君子所為,是你失信於人還敢強詞奪理。”
叫孫哥的盯著穆衡,一臉獰笑,“行,你有種,在這給我慢慢等著吧!”
陳安怡怒瞪了穆衡一眼,卻沒再追上去替穆衡說話,反而撿了塊陰涼地坐著休息。
穆衡趁機梳理出幾條線索,第一,他現在的身份導致他被許多人輕視,包括那位助理。第二,這位陳姓女子並無幫他之心,所有行為只是走個過場,真心實意是半點沒有。第三,原身雖然是趙戈的禁臠,但趙戈應該並不寵愛此人,否則這些人也不敢如此放肆。
然後穆衡還真被晾在了那,那位助理進進出出好幾趟,每次都拿眼角斜睨他,表情滿是鄙視嘲諷之意,穆衡沒這麼等過人,當即便轉身要走人。
結果被陳安怡及時攔住,“你去哪?”
穆衡緊蹙眉頭,人越示弱便越會被人欺負,這就是個解不開的死迴圈,他當即不再恪守原身性格,同時也暗忖原身難怪會死,就這樣被所有人排擠輕視,原身還能耐住性子不做反抗,憋也得給他憋出病來。
忍氣吞聲顯然不是穆衡這位皇帝陛下的作風。
“回去。”他沒有原身記憶,連家都不知道在哪。
“不行!你不能走,今天必須試鏡!”
穆衡盯著幾乎比他矮半個頭的女人,對方趾高氣昂的樣子特別礙眼,他隨手便推得陳安怡一個踉蹌,看也沒看對方一眼徑直朝片場外走。
陳安怡大概沒想到穆衡敢推她,愣了幾秒才踩著高跟鞋飛快追上去,讓穆衡演《候鳥》是公司的決定,她可不能因此丟了飯碗。
她很快追到穆衡,剛要再次攔人便被對方不怒自威的眼神震懾住,陳安怡手抬到半空突然失聲了。穆衡那一眼凌厲兇狠,陳安怡如同被兇猛的頭狼盯住,渾身猛地響起危險的訊號,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