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
很奇怪的,明明之前除了那個死去的少年,她對一切異性的接觸都會感到不適和噁心,可現在,似乎又多了一個顧北。
溫鹽餘光看到一束薔薇花端端正正地擺放在店門口,她上前捧起,看了眼四下無人的街口。
是誰呢?
顧北垂著眼,滿目沉寂。
說來好笑,他見過那麼多的美人,張揚跋扈的、小家碧玉的、知書達理的……各種型別的美人都明確對他表示過心意,可他就像一棵不會開花的鐵樹,對誰都沒有動心的意思。
顧南甚至還懷疑自家弟弟是不是性冷淡或是情感缺失,可除卻在感情上的冷漠,顧北在平時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顧北也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動心,直到來到這個小鎮。
本來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來幫江欲棠忙的,兄弟倆也不會停留太久,最多一年他們就會離開這裡。
但是那天的一次偶然相遇,打亂了顧北所有的計劃。
一見鍾情居然會發生在顧北身上。
溫鹽其實不知道,她和顧北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在這個名為“欲言又止”的小店裡,而是在一個雨後傍晚。
火紅的夕陽漸落,天空一片澄澈,明明看不見烏雲,卻仍有淅瀝的小雨飄落。
來來往往的車輛帶起一陣陣好聽的水聲,街道旁一個穿著一襲純潔白衣的少女靜靜地撐傘矗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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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袖袍和風吹起的輕柔裙邊使她美得格外具有氛圍感,不同於現在大部分人花裡胡哨的髮色,少女一頭墨黑濃密的長髮挽起一個溫柔的髮型,簡單地用銀簪和髮帶繫著,美得驚人。
路過的人無不在為她的美而駐足遠遠觀望,而她就像一位遺落凡塵的仙女,亭亭玉立純潔無瑕。
她長得非常可愛,有著軟乎乎的嬰兒肥和圓溜溜的大眼睛,眼裡全是清澈,看上去非常好騙。
可她又是漠然的,隨意的目光中滿是不在意,一點也不為任何人或事所動,清冷到極致。
顧北在車上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溫鹽,身為一個心理醫生,他看得透她眼底的所有情緒,感興趣的同時,心跳久違地加快了幾分。
他看到她等到綠燈後足尖輕輕點在積了一小灘雨水的地面上,裙角飛揚,輕盈地穿過馬路向他那邊過來。
正值放學,顧北的車子旁邊聚集了很多青少年,他們穿著校服揹著書包,嘴裡叼著廉價的煙,目光不住停留在溫鹽身上。
顧北條件反射地下車,莫名想去到她的身邊保護她。
調戲的口哨聲和起鬨聲四起,他立刻皺緊了眉,腳步一動,溫鹽卻面不改色地與他擦肩而過。
她的腳步甚至都沒有停頓過,無論是為那些性騷擾式的聲音,還是為他。
一幫男生見她連搭理都懶得搭理他們,一時間都有些悻悻地離開了。
顧北見她沒事,帶著點遺憾剛想上車離開,卻被人叫住:“你好,這是你的東西嗎?”
一截清瘦的手腕從袖口露出來,黑色的銀行卡夾在白色的手指中間,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鹽臉上掛著客氣疏離的笑容,一手撐傘一手遞卡。
顧北愣了愣,那卡,是他剛才下車時不小心掉的。
“嗯,謝謝。”
顧北接過卡,冷不防觸碰到她異常冰冷的手指,視線定格在她纏著白色紗布的手腕上。
看不出受傷的痕跡,也沒見她行動有任何異常,再加上她反常的行為舉止,紗布不像是這身衣服的裝扮,倒更像是在遮掩什麼。
比如,自殺過後留下的陳舊傷疤。
不知為何,顧北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把眼前的女孩跟江欲棠對他提過的“溫鹽”掛上了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