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霧氣和灶膛裡的暖氣蒸騰著,熱得好似要昏過去。
小滿已跨坐進浴桶裡,忍不住小聲催促:“快一些,過會兒水就冷了。”
紅杏羞極了,到底和他跨進了同一個浴桶裡。
水漸漸涼了,卻誰都捨不得出去,灶膛裡半熄滅的柴火突然噼啪爆了一聲,兩人都一驚,總算清醒過來一些,知道一直在這裡不成。
不知究竟怎麼回的臥房,到那床上才記起來鋪蓋褥子都已拆了洗晾,還沒顧得上鋪,床就剩個光板子,小滿隨手一扯,胡亂地把幾件掛在床架上的冬衣往床上一扔。
紅杏實在乏極了,其實也知道這麼睡過去不行,但是心裡安定,曉得他在,曉得他回來了,就闔上眼睛,放任自己安安心心入眠。
她中途迷迷糊糊醒來一次,不知道幾點鐘的光景,屋子裡很暗,身子都被清理乾淨了,換了衣服,床上的褥子也全鋪好了,小滿一條胳膊緊摟著她,完完整整把她圈在懷裡,她笑一笑,用嘴唇輕碰一下他的下巴,很快又睡了過去。
真正醒來時,天已大亮,小滿醒得還比她早,就靠在枕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她不知怎麼有些羞,仍閉著眼,作出還沒睡醒的樣子。
小滿只是笑,並不戳穿她,卻在被子裡悄悄握了她的手,把一隻小巧的盒子放到她的手心裡,在她耳邊輕聲道:“開啟看一下。”
紅杏沒辦法再裝睡下去,睜開了眼,在他的目光裡,欣喜又有些緊張,小心翼翼開啟那盒子。
裡頭躺著一副耳墜子,一朵用貝母雕刻成的小花,潔白無瑕,底下綴一顆淺杏色的珍珠,溫柔淡雅。
這是用替人畫肖像的錢買的,其實,小滿原本想買的是另外一隻鐲子,如果能畫滿兩個月,應是能夠買下的,退而求其次只能買了耳墜,現今拿出來,心裡總覺得對她有些虧欠。
他也實在不曉得該怎麼開口跟她說起自己暑假在街上畫畫的事,就只輕描淡寫地笑道:“是我暑期打工掙的錢。”
灶膛裡的火已經不那麼旺了,但是餘溫還在。
兩人起來後就在一條窄窄的凳子上緊挨著坐,小滿看書,紅杏就在他的邊上縫著東西,屋子裡安靜極了,除了時不時噼啪一聲的柴火,就只能聽見外頭呼嘯的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