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打斷了妖怪之言,看向趙豐吉,“你知道鹿首山神的底細?”
“正是。”趙豐吉點點頭,正要說話。
“少主!”秦敢趕緊出聲,然後來到陳淵面前,拱手道:“先生!非是吾等不願回答,實在是此事牽扯甚多,若是被人知道……”
“秦敢,我知道你老成持重,但你我深陷此山,也曾表明身份,但山神可曾有半點顧忌?反而欺壓愚弄,還要讓人來捉我!”趙豐吉搖了搖頭,“祖父生前說過,處處謹慎,固然不錯,但成不了事;瞻前顧後,或能明哲保身,卻也練不成拳!”
秦敢一下子愣住了。
陳淵不由對這位世家子改觀,點頭道:“我也不佔你的便宜,你身上生機氣血有礙,鬱結於下腹,你把山神底細說給我聽,我助你治了隱疾。”
趙豐吉大喜道:“大善!前輩有所不知,我這氣血障……”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只管說要緊的。”
“好嘞!”趙豐吉倒也識趣,話鋒一轉:“據說,鹿首山神俗家姓賀,乃涼城賀氏出身……”
“大膽!真敢洩露,額啊!”
那妖怪還待再言,被陳淵一拳砸在腦袋上,昏死過去。
“接著說。”
“我聽祖父說過,大概三十多年前,也就是鹿首山神成為山中君之前,他也是武道高手,在西北一代名聲很響,也不知真假。說他乃是氣血九重,才能承載神位!”趙豐吉說得眉飛色舞,越說越來勁。
陳淵問道:“當初就是九重,如今可是先天?”
趙豐吉搖搖頭,面露異色,低聲道:“前輩連這個都……”被秦敢一瞪,趕緊改口,“好叫前輩得知,人神有別,一得神位,光陰凍結!武道再厲害,一旦獲得神位,也只能停滯不前。鹿首山神三十年前是九重,如今,也只能是九重。”
“一得神位,光陰凍結。”
陳淵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明白過來:“山神這等地祇,居然還是血肉之身。”
洞虛界的神靈,最多有幾個血肉之軀供祂們降臨,但本尊無垢,皆為念頭所聚。
趙豐吉奇道:“若無身軀,怎麼承載權柄?晚輩眼界有限,雖只見過一位城隍,但神道的神妙還是知道的。”
陳淵則沉思起來,心道:“山神手掌權柄,能一言為山川之法,卻還有肉身,就像是一言可調千萬兵馬的君王,看似勢不可擋,但若被刺客近身,便能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下縞素,再多的兵馬都無用!
“如果真和山神起了衝突,以我這一轉玄身,只要近身,未必沒有機會。但料敵當從寬,要防備其他局面,比如說,他有幫手,或能以某種秘術讓修為更上一層,達到所謂的先天之境。”
他又朝趙氏主僕二人看去。
陳淵知道,自己的提問暴露了不少問題,但他並不在意,既然問了,索性便問個明白:“你二人可知先……”
話到一半,他突然朝遠處看去——
幽深的夜色中,不知何時多了兩道幽暗影子。
無聲無息,忽遠忽近,與陣陣冷風相隨。
“遊魂。”
陳淵一下子就認出了來者身份。
“山神麾下的構成,越來越複雜了。”
趙豐吉主僕二人先是注意到了陳淵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臉色就是一變。
“又來?”
趙豐吉下意識的朝陳淵靠近了兩步。
這時,清脆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真是敏銳,難怪能殺了那隻鳥。”
秦敢悚然一驚,回頭看去,入目的是個扎著兩個小辮子的紅衣女孩,看著粉雕玉琢的,偏偏身後拖著長長的尾巴。
更遠處的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