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最大傷害的第三任男友。
人們喜歡說,人生就是一段旅途,重要的是旅途中的風景,而不應該太在乎某個終點。但範小予一直堅定的認為,這段旅途中一定會有一個人或一個地方,會讓你希望停留下來,就在這裡,給自己的心靈安個家,並心甘情願將這裡當做某種尋覓的終點。
“……我已經意識到了。這也是我這兩個月最深刻的痛苦來源,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永遠失去了你的尊重。”菲茨威廉低沉的嗓音似乎在隨著昏暗的火光微微顫抖,“在過去的這兩個多月裡,你的眼淚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我知道你一直打算離開,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阻止你;我知道你在辛苦的獨自努力,但除了默默支援,我不知道還能怎樣安慰……”
他抱著絕望與期待並存的巨大矛盾,遲疑的問道:“所以……你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嗎?”
海倫娜回過神來,第一次看到這位優質紳士像孩子那樣惶恐不安,不由微笑道:“我怎麼能把一個家裡最重要的男主人趕走,害得他不能回家呢?你覺得這能讓我能安心留下來嗎?”
“……為了讓你不離開,我才主動離開的。可是現在你又要因為我的離開而離開……你答應過我!我也恪守了承諾!”菲茨威廉困惑的說,“這是不是意味著,我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你的決定?”
……
“那可不一定哦。”
菲茨威廉驚喜的抬起頭來盯著海倫娜,她笑微微的:“希望我們都不要再刻意為了什麼原因而留下或者離開了。你可以根據自己的需要和意願決定待在哪裡,我也一樣。就拿我來說,等有空的時候,我還有一趟全英國的旅行沒有完成,但眼下,我確實還沒有想好下一站該去哪裡。”
“這麼說來……你不再介意跟我待在同一個地方?你沒有反感我?”
“之前我只是感到尷尬而已,你固然不應該對我橫加責罵,我又有什麼資格反感你呢?我好像說過,你總是把想法都深藏在心底,不輕易為人所知,就像今天,如果你沒有來跟我談這樣一番話,我還會認為你對我依然滿腹怨恨呢。”
海倫妮俏皮的笑著,打斷了菲茨威廉辯解的意圖:“好啦,既然我們都檢討了過去的錯誤,你的道歉也很誠懇,過去的誤解就讓它過去吧,眼下我實在沒有更多的精力去討論啦,而且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值得我們討論。何況對我來說,在這個時代,除了其他醫生之外,一個親眼見過我做手術卻沒有被嚇跑的紳士,實在是太難得了,而這位紳士甚至還能勝任我的助手,那我還有什麼奢求呢?”
海倫娜一手按著昏沉發痛的額頭,一手伸到菲茨威廉面前,落落大方的笑道:“在此之前,我似乎只是你的客人,鑑於你那高貴的性格,我們很少交談,更算不上什麼朋友,現在,讓我們重新從朋友做起吧。”
這時代,女士們會脫下矜貴的手套跟男士握手的,都是相對正式、鄭重的場合,菲茨威廉看著她的手,完全愣住了,他緩緩伸出右手,百感交集把這隻掌心還有些發燙的手小心的握在手裡。
“好了,也許你應該讓女僕來點上蠟燭,她們一定被你進門時那副嚴肅的樣子嚇得不敢進來呢。”海倫娜倒回靠枕上,手也自然滑落。菲茨威廉皺著眉,卻不可抑止的微笑起來。
菲茨威廉一去不回,海因茨和男爵並不在意,因為他的事情一向很多。清理過獵槍,海因茨離開起居室,順便向女管家問起海倫娜的最新情況。
“奧古斯汀小姐仍然有點發燒,霍華德少爺去看望她了。”
海因茨有點意外,他也走上樓梯,海倫娜的房門虛掩著,溫暖明亮的燭光漏出了一道,映在走廊的地毯上。海因茨在門外聽見了菲茨威廉的聲音,從門縫裡只見他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捧著一本書在讀,海倫娜在歪在靠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