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禛心中一軟的結果。就是自己和九弟又多了一個弟弟。
而這個弟弟和天真可愛的九弟截然不同,簡直可以說是截然相反,若說齊玄禮是最耀眼的太陽,那麼齊玄輝就是最漆黑的夜晚。
齊玄輝陰狠毒辣,對人對事一象都是瑕疵必報,而且還是誰都不信,和正常的齊玄禮比起來,真的是十分的古怪。
可以說是除了自己和九弟。誰都不信,就連母妃他都是警惕的看著,至於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那更是跟防賊子似的提防著。
但是這大半年以來,原本便十分留意齊玄輝的他,發覺自己的這位十三弟,在慢慢的改變著自己。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的確是和以前大為不同了。
首先是齊玄輝眼中的冰冷,漸漸的在融化著,行事陰毒也是越來越少見。
看著母妃的眼神。那是越發的柔和起來,以前最耐不性子被敬妃打扮的他。現在可以半個時辰都不動一下,直到敬妃滿意點頭為止。
而對於九弟的衝動和囉嗦,也不再無言的抵抗,話也多了些,起碼可以和人正常的交談,不會再是問十句,也不見答一句了。
就連對下人也寬待了許多,眼界也開闊了,在和自己相處的時候,少了幾分依賴,多了幾分敬重,遇事居然也會跟自己說出來個一二三。
這在以前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想到以前像個鋸嘴葫蘆,自己說什麼他才做什麼的齊玄輝。
再看一看眼前,帶著一抹淺淡的微笑,輕搖扇子,溫和的瞧著九弟作怪的齊玄輝。
他還是覺著現在的齊玄輝更像個人了,以前的十三弟,太冷酷,太黑暗,總讓齊玄禛有一種莫名的擔憂和不確定。
不過眼下齊玄輝的種種改變,也讓齊玄禛覺的心裡不踏實,俗話說得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齊玄輝現在悄然改變的,可不就是他的本性?
若是別人,他絕對是不聞不問的,可是事關自己一手養大的齊玄輝,齊玄禛還是無法裝作淡定,到底是特意的找了個時間,兄弟間做了一番懇談。
沒想到,齊玄輝聽完了他的詢問,並無辯白,卻是問了齊玄禛一句話:“六哥,要是弟弟我一輩子都站在您身邊,支援您保護您,將來您要是得志了,會容的下弟弟我麼?”
齊玄禛當時隨口就要說出:“為兄肯定會和弟弟們同甘共苦,不離不棄。”
但當他看到齊玄輝俊顏上,那兩道鄭重到沉重的目光,齊玄禛把這句話嚥到了肚子裡,在書房裡踱起了步子,極為認真的想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良久,齊玄禛抬起頭,真摯的看著齊玄輝的眼睛,“若只是我們兄弟之間,為兄的怎樣都能容得下你,從你六歲那年,為兄將重傷的你帶回瑤華宮,打那時起,你便和九弟一樣,都是我的同胞兄弟,別無兩待。”
“至於你說將來,只要你不做禍國殃民之事,為兄之心便永不會變。”
“十三弟,為兄這樣的回答,你滿意麼?”
只見發問的齊玄輝皺著他漂亮的眉毛,雙手環臂低頭沉吟了一會,抬頭又問道:“那要是弟弟真做了禍國殃民的事情呢?六哥會怎樣處置?”
這個問題齊玄禛剛就想好了,此時只見他站的越發筆直,凌然言道:“那自然是以國法為先,兄弟在後,若真是要到了處置親弟的那一刻,定然是國不能容之大錯,你若能犯下如此大錯,為兄也定然有督管不利的錯,自然與你一併承擔便是了,還說多的作甚?”
齊玄輝聽完又低下頭,神色變幻的尋思的半天。
他的眼前出現了崔側妃,那軟軟滑倒在鋪著明黃龍紋的榻上的身影。
腦海裡浮現出的她,依舊是眉目如畫,面容祥和,唇角還帶了幾分解脫的笑容,竟像是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