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個領導中心的領導之下,抗戰工作才能夠展開。青年是努力的,是熱心的,但是因為理解不夠,工作經驗不夠,常常容易犯錯誤。要是上面沒有一個領導中心,往往要弄得不可收拾。”
瞧瞧所有的臉色,他臉上的肌肉聳動了一下──表示一種微笑。他往下說:
“你們都是青年同志,所以我說得很坦白,很不客氣。大家都要做抗戰工作,沒有什麼客氣可講。我想你們諸位青年同志一定會接受我的意見。我很感激你們。好了,抱歉得很,我要先走一步。”
把帽子一戴,把皮包一挾,瞧著天花板點點頭,挺著肚子走了出去。
到門口可又想起了一件什麼事。他把當主席的同志拽開,小聲兒談了幾句。
“你們工作──有什麼困難沒有?”他問。
“我剛才的報告提到了這一點,我們……”
華威先生伸出個食指頂著主席的胸脯:
“唔,唔,唔。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談這件事。以後──你們凡是想到的工作計劃,你們可以到我家裡去找我商量。”
坐在主席旁邊那個長頭髮青年注意地看著他們,現在可忍不住插嘴了:
“星期三我們到華先生家裡去過三次,華先生不在家……”
那位華先生冷冷地瞅他一眼,帶著鼻音哼了一句──“唔,我有別的事,”又對主席低聲說下去:
“要是我不在家,你們跟密司黃接頭也可以。密司黃知道我的意見,她可以告訴你們。”
密司黃就是他的太太。他對第三者說起她來,總是這麼稱呼她的。
他交代過了這才真的走開。這就到了通俗文藝研究會的會場。他發現別人已經在那裡開會,正有一個人在那裡發表意見。他坐了下來,點著了雪茄,不高興地拍了三下手板。
“主席!”他叫。“我因為今天另外還有一個*,我不能等到終席。我現在有點意見,想要先提出來。”
於是他發表了兩點意見:第一,他告訴大家──在座的人都是當地的文化人,文化人的工作是很重要的,應當加緊地做去。第二,文化人應當認清一個領導中心,文化人在文抗會的領導中心的領導之下團結起來,統一起來。
五點三刻他到了文化界抗敵總會的會議室。
這回他臉上堆上了笑容,並且對每一個人點頭。
“對不住得很,對不住得很,遲到了三刻鐘。”
主席對他微笑一下,他還笑著伸了伸舌頭,好像闖了禍怕捱罵似的。他四面瞧瞧形勢,就揀在一個小鬍子的旁邊坐下來。
他帶著很機密很嚴重的臉色──小聲兒問那個小鬍子:
“昨晚你喝醉了沒有?”
“還好,不過頭有點子暈。你呢?”
“我啊──我不該喝了那三杯猛酒,”他嚴肅地說。“尤其是汾酒,我不能猛喝。劉主任硬要我幹掉──嗨,一回家就睡倒了。密司黃說要跟劉主任去算賬呢,要質問他為什麼要把我灌醉。你看!”
一談了這些,他趕緊開啟皮包,拿出一張紙條──寫幾個字遞給了主席。
“請你稍為等一等,”主席打斷了一個正在發言的人的話。“華威先生還有別的事情要走。現在他有點意見:要求先讓他發表。”
華威先生點點頭站了起來。
“主席!”腰板微微地一彎。“各位先生!”腰板微微地一彎。“兄弟首先要請求各位原諒:我到會遲了點,而又要提前退席。……”
隨後他說出了他的意見。他宣告──這文化界抗敵總會的常務理事會,是一切救亡工作的領導機關,應該時時刻刻起領導中心作用。
“群眾是複雜的。工作又很多。我們要是不能起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