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事。。。總會有個時候的。凡是皆有其時。”“生有時,死有時;播種有時,收穫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哭泣有時,歡笑有時;悲慟有時,起舞有時;戰爭有時,和平有時;愛有時,恨有時。”王嬋月笑著背起《聖經》,“說起來,你竟然不信教?”“怎麼,照你看我這樣的人還非得信一個了?”王嬋月不語,兩眼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又想了一會才說,
“非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對。總覺得你是信了什麼才過得這麼灑脫。”傅儀恆輕笑,笑得分外好看而由衷,像是認可了王嬋月的說法,末了卻說出這麼一句來:“我信科學。”
這下輪到王嬋月笑了:“你要謔我,也不要把賽先生搬出來啊!”
傅儀恆苦笑搖頭,覺得哭笑不得。自己沒看走眼,小姑娘的確是聰明,就是聰明的太過了。她當然遠不是別人誤以為的不諳世事的大小姐,但也絕不是可以揮斥方遒討論鐵與血的物件。
最近工作開展的順利,風潮暫歇,正好可以把前段時間打下的基礎再打牢靠一點。傅儀恆叮囑那些新發展的成員,除了大家該見面的場合,在其他任何別處見到自己都別表現出認識的樣子。就是你們彼此,也沒有必要表現出認識的樣子來。
有人看見王嬋月出入她家,就問她,王小姐怎麼辦?還有人說,王嬋月那種資本家的子女,怎麼可以和她往來呢?
在向上級彙報的時候,傅儀恆專門提到了那些個對此毫不在意的人,覺得是好苗子。
王嬋月跟她說起,下週末可能有什麼事,說不一定能來見她了。小姑娘說話的樣子,好像一個不得不做錯事的孩子。傅儀恆心裡道一聲好,面上一如既往春風拂面的說:“沒事。不打緊的。不過君子之交,你不要有什麼負擔。”
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古怪。剛才的話活像是領導談話。“。。。那便好了。”“不過你,”傅儀恆意味深長帶著壞笑看著王嬋月,“是有什麼事兒呢?”王嬋月聞言,紅了臉,“我。。。我。。。總之不能告訴你,就是有事!”
傅儀恆見狀並不追問,有的時候豢養一隻貓就是要在它不煩的狀態下逗它才好玩。
其實王嬋月有事不能來正好,否則她還要想個辦法把王嬋月給混過去,下週她要去天津。想到要去天津就覺得頭疼,固然是工作必須,但是最近組織內部鬥爭嚴重,即便是天津那個好比是藩王自立的小小“朝廷”也充滿了波詭雲譎。她的位置和職責使得她暫時遠離了這些紛擾,可她心裡始終有想要“提三尺劍”的熱血,給她機會她還是願意上戰場的,哪怕犧牲也在所不辭。她不怕被敵人殺死,她害怕自己人的黑槍。
轉過來的那周,本來計劃在中原百貨見,結果臨時改了主意,怕日本人發現,又約在一家煙館。傅儀恆想想就頭疼。她固然吸菸,而且從煙鬼上升過了煙筒,現在直奔煙囪去了。但是她從來不喜歡鴉片的味道。而且現如今有的煙館都能供應嗎啡針,環境是越發糟糕。照以前,長三堂子她也敢去,長三先生們也好看。可這煙館裡的女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貨色。
到了地方她一看,好嘛,隔壁就是一家十分十分下流的妓院。說它下流,是在妓院這個大環境來比,都算下流。她擰著眉頭,踱進煙館,在一處隱蔽的煙榻上找到了要找的人。榻上幾乎沒有坐的地方,因為要找的這位仁兄帶的哥們正睡在一側,睡得四仰八叉,佔去很大一片。那人見傅儀恆來了,昏黃燈光下示意她坐,然後叫人又給燒了一鍋來。 點來了也不抽,就是拿在手上做做樣子。傅儀恆當然也能理解這是一種很好的掩藏手段,就是實在不喜歡那股子甜香膩人的氣味。她從來不覺得那個味道讓人飄飄欲仙。可能在她心裡,飄飄欲仙不是一種放鬆方式,腳踏實地就地臥倒才是。
她警覺的四下看了看,倒是沒有一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