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妃青稍微把臉朝向他一點,還是低眉順目的,看來她就是習慣不讓人看到她的瞳仁。
“沒想什麼。”
“嗯……你在學校有什麼要好的朋友同學沒有?”
“沒有。”
“為什麼呢?”
“……”
“一個人生活在這個社會,是不可能孤立的,你不會永遠不離開你的父母,又或者我們,你要有自己的朋友,同事,愛人,家庭啊?”伍文定象個循循善誘的小學老師,教育專業不是白唸的。
“……”
“不想說,嗯,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順口問問,你繼續……”
“他們……他們都不是瞎子……”遲疑了一會,徐妃青才慢騰騰的說。
伍文定給嚇一跳:“誰告訴你,你的朋友就得是盲人?”
徐妃青把頭扭向窗戶一些:“我師傅。”
伍文定楞:“也對,你手藝這麼好,應該是有師傅的,他真這麼說的?”
徐妃青想想可能覺得對伍哥說沒什麼關係:“師傅也是盲人……”
伍文定不由心想這老瞎子可真禍害人,還是應上:“嗯……”
徐妃青難得的長篇敘述:“師傅是流浪到我們那的,在路邊拉二胡,我覺得好聽,出去坐他旁邊聽了兩天,他聽我走路知道是瞎子才主動收我做徒弟的。”
伍文定有興趣:“聽起來跟武俠小說差不多。”
徐妃青回答:“我沒有看過武俠小說,經常聽人說起,很好看?”
伍文定覺得小姑娘終於有正常點的溝通了,不錯不錯:“還不錯,有空我可以給你講講故事,我是故事會高手!”
徐妃青頓了一陣,好像在猶豫是自己講還是先聽個武俠故事,最後還是忍住:“下次聽你講,這次我先說完……”
伍文定也想起不是在開導小姑娘麼:“你繼續……我就愛打岔……”
徐妃青就繼續:“師傅只有一個人,但是他說以前他是和三個人一起的,兩個二胡,一個三絃,一個算命的,一直都相依為命在江湖上行走,其中是一個女的,後來老了老了就都死了,接二連三的都死了,他自己沒過多久也死了。”
伍文定問:“你為他送的葬?”
徐妃青搖頭:“他說他要死了,就把二胡給了我,自己走了,我問了媽媽,他往山裡去的,那邊都沒人……”
伍文定才跟聽故事似的:“就這樣了?”
徐妃青點頭:“師傅經常說的就是人心叵測,我們看不見,所以只有瞎子才是瞎子的眼睛,只有找到瞎子才能找到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家。”
伍文定自嘲:“我還以為我們是你的朋友呢。”
徐妃青沒什麼急切:“你和米姐是恩人,我只有祝願你們幸福,來世再報。”說得輕描淡寫,確實字字懇切。
伍文定問:“你的父母呢?他們也願意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吧?”
徐妃青搖頭:“他們也是恩人,我很感激你們,就是因為你們讓爸媽終於解脫了,我知道他們因為我太辛苦了。”
伍文定覺得交談有朝著苦情劇的方向發展,糾偏一下:“你在集團工作也算是獨立了吧。每年拍拍照片,平時自己鑽研二胡,如果喜歡演奏也可以到集團開的茶樓或者咖啡廳表演?”想想回頭隨便開個茶樓也不難吧。
徐妃青還是搖頭:“那是你們對我的幫助,我不能一直受著。”
伍文定覺得慎重了:“那你有什麼打算?”
徐妃青咬咬唇,下了下決心:“我想最後請您和米姐幫我一次。”
伍文定不答應:“你先說來我聽聽。”
徐妃青說:“我想去江浙一帶找人,聽師傅說那裡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