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黑下來,他同趙政委就分別帶領兩個加強連向目的地進發。
高原的春夜;月明星稀;寒風刺骨。劉團長率部在一處陡峭的山崖上艱難行進。
山崖下,隱約可見在一處平緩地帶,搭著無數頂帳篷,這是夏部的一個營地。
山崖上,一紅軍戰士踩塌一塊岩石,轟隆隆地朝山下滾去。一直滾到夏部帳篷邊,驚得夏營一陣騷亂,頓時槍聲大作。
隱蔽未動的紅軍,待槍聲停止後,又沿著山崖繼續緩慢前進。……
就在同一時間,趙政委率領的一個加強連在透過一個小村莊附近時,恰與夏部哨兵遭遇。營地裡迅速跑出來一大群身穿藏裝計程車兵,雙方展開激烈戰鬥。趙政委率部邊打邊從側面向前迂迴前進。……
翌日凌晨。隨著一陣陣沉悶的海螺號聲響起,夏克刀登的一支騎兵部隊“啊嗨嗨--”地狂叫著向前衝去。沙塵迷漫,槍聲四起。
在紅軍陣地指揮所裡,師長從望遠鏡裡觀察著衝來的敵軍,當即命令炮兵開炮。
數發炮彈呼嘯著向敵軍陣地飛去,敵軍被炸的暈頭轉向,亂作一團。
緊接著,紅軍陣地響起嘹亮的衝鋒號聲。一隊隊紅軍戰士紛紛衝出戰壕向敵軍猛撲過去。雙方展開殘酷廝殺。……
夏部武裝這一慘敗的場面,被前來督戰的格旺鄧登看在眼裡,不禁使他膽顫心驚。他始未料到紅軍竟是這麼一支厲害的隊伍。難怪國民黨那麼多軍隊都沒有能夠消滅他們,諾那喇嘛所帶的那麼幾個可憐計程車兵哪裡是紅軍的對手。他自信幾年來他的軍事長官夏克刀登統領的這支武裝,無論是對國民黨軍隊、藏軍和其他土司的武裝作戰,總是勝多敗少,但這次卻是遇到了紅軍這樣的天兵神將。他似乎感覺到大禍即將臨頭,自己煊赫的土司寶座正搖搖欲墜。他這時雖然身著昂貴的火狐藏袍,渾身卻不住地打著冷顫。但是一個擁有一千三百多年曆史,被歷代皇朝冊封,被鄧(柯)、德(格)、白(玉)、石(渠)、同普(今西藏自治區的江達縣)一二十萬百姓擁戴的大土司,而且還據有一個“法王”(對崇信佛教的高階官吏的敬稱)頭銜,豈能就此善罷干休!於是,色厲內荏的他仍對夏克刀登訓斥道:“作為指揮官,你不能只是從望遠鏡裡看熱鬧啊!快把你的軍隊都派上去吧!你不是常說你訓練出來的兵士個個都像下山的猛虎嗎?讓他們都衝上去拚殺啊!”
夏克刀登輕蔑地瞥了土司一眼,冷然一笑道:“這樣的場面不是看西洋鏡,並不好看。這支望遠鏡誰要看誰拿去看好了……”
“啊嘖!”格旺鄧登吃驚地看著對方。是啊,在他的領土內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對他如此不恭,哪怕是稍稍表示出一絲的不快。要是換一個場合,只要他一個眼色,他的衛士便會立即衝上來把對方制服,丟進地牢或處以極刑,剝皮、挖心,然而這是在生死攸關的戰場上,何況還沒等衛隊有所動作,對方的衛士早已劍拔弩張。因此,他此時不得不屈尊剋制,把一股怒氣強嚥到肚子裡,不滿地扁扁嘴說:“大頭人你看著辦吧!我現在下樓去等著你勝利的喜訊。”說罷,就轉身在衛隊的簇擁下離去。
格達活佛 9(2)
夏克刀登再次舉起那支單筒望遠鏡,前方慘烈的戰鬥場面,使他不忍目睹。正當他不知道應當發出何種指令之際,一個侍衛官氣喘吁吁地跑上平頂房來,囁嚅地報告說:
“本波啦!快撤吧,土司他……他已經撤走了!據說他還是騎的那匹雪青馬,跑的比風還快……”
“行了!行了!”這事似乎早已在夏克刀登的預料之中。“他沒有留下什麼口信嗎?”
“沒有……”待衛官的話還未說完,官寨周圍突然槍聲大作。
夏克刀登驚疑地問作戰參謀:“這是……?”
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