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她們如何打量了。
伯奇福晉笑道:“陳太醫我倒見過兩回,醫術頗高,行事嚴謹,不想他的夫人這般美貌,真是福氣啊。陳夫人好人才,怪道膝下的公子如此出色,得天神青眼有加,真真是慕煞天下做母親的。”
鈕祜祿氏讚的點頭:“就是這個理兒,單以年紀論,我與陳夫人般大般,膝下也有一個般大般的兒子,照比令公子,可是遜色多了。
今兒在這裡撞上,也緣份,倒要好好問陳夫人取取經。”
袁珍珠淡淡一笑。“民婦只是普通道人家。在福晉跟前。不敢自矜……”
陳旭日在旁邊冷眼觀察。發現母親應這等場面甚是從容不迫。自始至終。口氣不卑不亢。就連臉上地微笑都完美地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單以氣度論。絲毫不嚴於那兩位多年居上位養尊處優地女人。
氣勢這東西。最是微妙。身居高處。時日久了。不必刻意撐持。自然而然就會生出一種居高臨下地氣勢。那是一種不須肆意就能張揚地存在感。而下位者。在這一點最是不能與之抗衡。
但是——陳旭日微微眯起眼睛。他頭一次發現。袁珍珠直起腰板來。竟也能散發出與其相匹配地氣場。毫不遜色。
“嗯。這倒是件值得推敲地事。”陳旭日有些奇怪地自忖道。
鈕祜祿氏伸手摸摸金真兒擺在石桌上地琴。手指指腹在繃緊地琴絃上滑過。輕抹慢捻。撥出三兩聲高低成調音。“久聞真兒小姐琴棋書畫皆通。尤其擅琴。今兒可是親眼見識到了。出門時也不忘隨身帶著琴。顯見不但精於此道。也是真心喜歡這個。”
她側頭對伯奇福晉笑道:“咱們滿人姑娘就疏於這個,一個個打小就學規,學一些持家之道,哎,還是漢人姑娘好啊,整日裡看看書,彈彈琴,日子過的舒服自在,還能博得一個才女之名。”
金真兒低頭做整理袖口狀:“傳言不可盡信,真兒不敢妄稱有才。只些許認得幾個字,喜歡彈琴罷了。這琴是亡母遺物,真兒習慣隨身攜帶。”
又抬頭淺淺一笑,指著侍立在一旁幾個丫頭道:“福晉們手裡調教出來的姑娘,真兒自是不能比的,不說別的,單單這幾個姐姐,個個都是頂尖的好姑娘。這個妹妹看著比真兒還小得多,倘使換了一樣地打扮問別人,怕是十個裡面要有九個,誇的都是這個妹妹。”後面這句指的是現下年紀最小的紫蔻。
還真別說,兩位小姑娘站一塊兒,真是春蘭秋菊,各有勝處。
伯奇福晉這時才留意到紫蔻,“這——”
鈕祜祿氏與有榮焉,“她是我身邊侍候的,名喚紫蔻。”
伯奇福晉打量了紫蔻一眼,忍不住又多瞅了幾眼,心裡暗暗點頭。
金真兒是有名地才女,一代博學大家金之俊親自調教出來的,出色自是應當,這紫蔻卻是一個侍候人的丫頭,即便是除這層|的身份,她也不過是一個蓬門小戶出來的貧女。
心裡不由犯合計:今日卻倒怪了,一連見了三個出色的少年男女,偏偏都是漢人。
金真兒一句話,使得陳旭日也留心到紫蔻。不消片刻,便即認出,眼前這做了丫環打扮的,正是南苑種痘時見過面的那位讓人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南苑一別,就是個多月,她臉上稍顯豐潤了些,身量似乎也略略見長,比之那時候,更見精神。
紫蔻未進亭子前,已經認出陳旭日。這回見面,雖在意料之外,心裡卻也湧動著一~淡
。
陳旭日之其人其事教給了她堅強和從容,面對生活,不管前面等著地將是什麼,都要笑著面對,縱是現實世界裡的矮子,也要爭取做精神世界裡的巨人。
大約是這個意思,總之,那種心態不能具體用語言加以分說,但對她來說,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