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沒有不耐煩兒--畢竟等了近兩個時辰呢。回話間,沒有刻意的討好,眼神不閃爍也不四處亂瞟。當下又讓春雨心裡再喜歡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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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哄著艾芬睡覺,看了幾眼跪在地上的周嫂子,從穿衣打扮上看出周嫂子行事也因該是個利索愛乾淨的。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和陳氏事先了解的狀況也基本符合。再加上春雨所說,陳氏對周嫂子已經有七八分的滿意了。
“周嫂子識字?”陳氏覺得周嫂子對答之間,有理有據,不像個尋常村婦。
“認識幾個。”周嫂子恭敬地解釋道:“我父親本來是村子裡私塾上的教書先生。在家的時候,閒來無事,也教我認得過幾個字。”
陳氏自忖周嫂子除了帶著個女兒,別的什麼都很好。更難得的是還認字:“聽說周嫂子還帶著個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兒?現今多大了?”
這才是關鍵,周嫂子有點猶豫,最後還是據實答道:“不敢欺瞞夫人,小婦人確實有一個女兒……前兩日已經滿月。”
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本以周嫂子的孩子即便沒有一週也有半歲。不然怎麼做得比人的奶媽子?沒想到周嫂子的孩子才滿月。如果是這樣,怎麼好用?周嫂子自己的孩子子也離不了人看顧。
周嫂子心下恐慌,想起她的女兒,本來不善言辭的人也變得巧舌起來:“夫人請放心,我的女兒不用吃奶的,只要有口吃糊糊就可以;我也絕對不會讓女兒佔了姑娘的奶水去;另外小婦人的奶水也很足,足夠姑娘吃飽的;小婦人還能做其他活兒,也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因為女兒耽誤做工的。”
陳氏側頭權衡了半天:一則她的身體弱,奶水又不是那麼的足,艾芬吃的快餓得更快。單從這一點來說,確實很需要一個奶媽子。二則她相看了無數個奶媽子,沒有比眼前這個更好的了:雖然窮,卻收拾得乾淨利索。說話做事兒也還算循規蹈矩。更難得的是還識字。
奶媽子識字不識字對艾芬又有什麼關係?偏陳氏和艾定邦覺得自己的女兒如此聰慧,當然不能吃尋常村婦的奶水兒!要是吃笨了怎麼辦?
只是周嫂子的孩子,陳氏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什麼好的安置方法。
“不知道周嫂子是打算籤活契還是死契?”陳想了半天,覺得不如先留下來看看再說,不行也最多不過是一月幾錢銀子的事兒。
“回夫人話,我願意籤死契。”周嫂子見陳氏人和善,咬了咬牙,硬著頭皮斗膽說:“只求將來夫人做主替我女兒找個老實人家嫁了就行。”她一個年輕寡婦死契活契都沒什麼大關係。斗膽之下也知道這個要求有點過了。
周嫂子主要是怕簽了死契連累她女兒也成了奴籍,長大了沒有什麼好的出息。又怕籤活契讓主家嫌棄她女兒不僅不能做活,還白吃糧食。可是以她現在的情況,只要人家肯給她和女兒一口飯吃,她不論什麼契都是願意籤的。
陳氏有點為難,這十幾年後的事兒,誰敢應承?人吃百家飯,誰知道周嫂子的女兒將來會長成啥樣兒?會咋樣兒想?
“這個周嬤嬤儘管放心就是。”秋露見氣氛有點沉悶,忙出言解圍:“日子一長,你就知道我們府裡的老爺夫人是最好的老爺夫人!只要你不想著偷奸耍滑,把自己份內的事情都做好,誰也虧待不了你的。”
這是一種取巧的說法,只說不會虧待周嫂子,又沒有有明確許諾周嫂子。陳氏做了母親,到有點於心不忍,忙說道:“周嫂子起來回話吧。大冷的天兒,地上涼。”
周嫂子聽這話便知道事兒已經差不多成了。更害怕因她一時的得意忘形,壞了規矩——她聽說過,有個大戶人家的丫鬟伺候姨娘洗臉,因為跪得久了,身子不小心歪了歪,這樣就被主子發作一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