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快抄。等抄完了,我再交作業。”說著,他站起身,去其他位置上收作業。
愣愣地盯住桌子上的試卷看了好一會,餘然不禁啞然失笑。心裡暖暖的,暗想:原來這傢伙,對她還是蠻不錯的。知道替她遮掩忘記做作業的事。要知道,一旦老師發現她忘記做作業的話,那她就得帶著試卷去樓下老師的辦公室裡站著做。火炬小學的所有老師都共用一間大辦公室。餘然可不想成為全校老師和學生的焦點。雖然她經常因為鎮子裡各所小學間的書法繪畫比賽進出辦公室,但若因為沒做作業進辦公室裡罰做,那可不單單是面子裡子都丟盡的事了。
在火炬小學兩百多的學生中,光西餘村的孩子,就有一二十個,還不包括她的堂姐堂哥表姐表哥人他們。一想到流言有可能會以光的速度傳播,餘然面色微變,趕緊翻找出試卷,開啟鐵皮文具盒,拿起自動鉛筆,照著卷子抄起來。小學三年級的功課是很簡單,以餘然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得到滿分,但她現在要搶在鐘聲敲響之前完成任務,所以不得不借錢偉的試卷不動腦子地照搬照抄。
餘然剛抄完數學卷子,拿起語文卷子,就聽見教室門外有人喊她:“餘然,鄭老師喊你去辦公室。”
她抬頭一瞧,發現站在教室門口的女孩是她在小學期間的好友項秋亞。後來上初中後,倆人因不在同一個班級,各自也結交了新朋友,感情也就慢慢淡了下來。後來,餘然輾轉聽聞,項秋亞的媽媽在她初二那年過端午節包粽子時突然死了。事情沒過一年,她父親又因為貪汙受賄的事,在看守所裡突發性死亡。她初中畢業,沒上高中,直接進入一所職業中學就讀,畢業後進入鎮子上一所效益比較好的轎車附件廠工作,不久之後,嫁給了小學時候的同班同學葉劍秋。那男孩的家,就在她家隔壁。倆人是標準的青梅竹馬。
項秋亞長得很像混血兒,髮色微黃帶卷,臉型也有點像外國人,比較深邃,瞳孔的顏色非常漂亮,跟貓的眼睛似的。
“哦,知道了。”餘然仰起頭,答應了一聲。垂下眼,瞅瞅空白一片的語文卷子,掙扎了下,拔腿快步往教室外衝去。到了門口,她停下,偏過頭,眨巴著眼睛問項秋亞:“項秋亞,你知道鄭老師找我什麼事嗎?”
“好像是關於六一兒童節演出的事?對了,還有你的書畫去參加展覽的事。”項秋亞貓眼般的眼睛微眯,想了想,說道。
“演出?難道要去跳舞?不會跳‘採蘑菇的小姑娘’吧?”
餘然嘴角抽搐,驀地想起小學時六一兒童節去鎮子上的電影院裡跳“採蘑菇的小姑娘”的事。在電影院裡的表演倒是順利過關,一點意外都沒發生。只是接下來在自己學校六一兒童節表演的時候,負責編舞的遊老師別出心裁,硬是拿各種顏色的皺紋紙,給她們這群跳舞的女孩子,一人做了一條揹帶裙。於是慘劇發生了。
項秋亞很驚訝,貓眼瞪得滾圓:“你怎麼知道?鄭老師和遊老師剛商量下來呢。”她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貌似未卜先知的餘然,想從她身上找出一絲破綻出來。
“我猜的。”
餘然抿唇一笑,樂呵呵地撇下項秋亞,飛步跑下樓,穿過長廊,來到辦公室門口,抄起清亮的嗓音:“報告,鄭老師,我來了。”她滿臉微笑的站在門口,環顧埋藏在記憶深處的辦公室。和原來一模一樣,辦公桌的位置也是。
“餘然,你過來下。我有事情找你。”和遊老師商量事情的鄭英班主任一瞧見餘然,連忙抬手招呼她進去。
“鄭老師,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餘然乖乖巧巧地站到兩位老師跟前,笑眯眯地問。隨即她轉頭向遊老師問好:“遊老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