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最後還是會回到她身邊,雖然她知道他對她是真心的,但她還是無法忍受他如此遊戲人間。
仍舊是一句解釋也沒有,他人就走了,一連幾天完全沒有任何訊息,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
他回來的時候,就像是好不容易撿回來似的,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他來來去去總是十分自由,而她卻只能孤單守候。
她不要這樣的感情模式。
但,跟他吵,於是無補,反而拉遠了彼此的距離,可是她覺得好累,這樣的等待,像是遙遙無期。
並非她耐不住空虛寂寞,而是她不能忍受明知道此刻的他也許正在外面和其他女子打情罵俏,卻像是經過她的默許似的,非得等玩倦了才肯回到她身邊。
她不是聖人,她自認沒有這麼偉大的胸襟。若是換作她跟其他男子虛與委蛇地逢場作戲,他心裡又會是什麼樣的滋味呢?
有時候,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了個開頭,但他的神情便冷得教她問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說錯了,竟引起他如此極端的反應。
他的表態,深深傷了她的心。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那種可以與其他女子分享情人的女人,但他的花心卻讓她逐漸寒透了心。她不懂,為什麼她的愛情是寄託在這樣一個男人身上呢?有時候,她會覺得長痛不如短痛,乾脆快刀斬亂麻算了。可是一旦面對他,分手的話還是遲遲說不出口。
秦宇峰不是沒有感覺出她的掙扎,只是他有時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只能戒慎地保持距離,讓她沒有開口的機會。
但他的刻意疏離,卻將她的心傷得更深更重。
巫盈盈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並努力說服自己這只是個過渡期。
然後,秦宇峰迴來了,一句招呼也沒有,只是徑自走進浴室梳洗。
“又要出去?”
“嗯。”
“你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
回答她的,是滿室的沉默。
望著秦宇峰專注在自己的儀容妝點上,始終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終於,像是再也隱忍不住,她開門見山地直言——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覺得我很麻煩。”巫盈盈傷心欲絕地望著他:“是不是因為失去了新鮮感,所以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心裡雖然覺得無聊直喊著救命,卻也只能靜靜地等著我識相離開?”
“我沒有那麼想過。”
“是嗎?那為什麼我會覺得你常常無聊得想逃跑?”她覺得委屈,她希望能哄哄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理由。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聽人抱怨,卻還老是跟我�嗦一堆有的沒有,我當然會覺得不耐煩。”
“我是為你好!”
“我希望你能提出一些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而不是一直指責抱怨。”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語調,讓巫盈盈感到自己仿若置身於嚴寒的冰窖之中。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變得冷漠、變得沉默,卻始終不曾抱怨過,她突然覺得兩人的溝通變得好睏難,彷彿隔了千山萬水。
但她真的不願一直到他離她而去,她仍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其實秦宇峰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破壞了他內心的平衡,他看不透自己的內心,正如他看不透她的內心一樣。沒錯,他的確是戀愛專家,談情說愛對他而言有如家常便飯,但那是純技術性的;他的理性只告訴他事情的對錯與方向,卻無法真正體會事件發生的內在因素,以及她的情緒反應。
“我不懂你所謂的‘建設性’到底指的是什麼。”她認為那是他的藉口。而他的冷靜在她的眼中,都像是一種絕然的姿態。